第10段(1 / 3)

那是波爾先生好不好。我老師才不是那種奇怪法。他可是個美男子呢。」

「美男子?」江雲冰不太相信地道:「可從妳的描述裏,我怎麼感覺他好像是一個很詭異的老頭子?」

「會嗎?他是有點怪沒錯,幽默感也有點異於常人……」

「妳知道嗎?」他伸手按了公車的下車鈴。「是下一站下車沒錯吧?」

「嗯。」郎彩蹦蹦跳跳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知道什麼啊?」

「其實妳形容的那位很奇怪的老師,跟妳給我的感覺很像耶。」還不僅隻是一點點像而已。事實上,他懷疑郎彩個性會這麼怪,極有可能是被她的鋼琴老師教壞的。教育真是人格養成裏不可輕忽的一環啊。

「哪裏像了?」郎彩大叫著跳下公車。「我跟他才不像!」

「見了麵就知道了。」頓了頓,他回過頭問:「妳有跟他說會帶人拜訪他嗎?」

「不用說。」她笑。「他不會介意的。」

「希望如此。」還是不太放心。但他的確很想見見這位把郎彩教得這麼好的鋼琴老師。

幾個拐彎轉角後,郎彩道:「到了。」

冬末時,郎彩接到訊息,知道她的鋼琴老師從巴黎回來,立刻拉了親親男友跳上捷運,再轉乘公車,奔往淡水小巷裏的這棟平凡的白色小屋。

從屋外看不出來主人在不在家。郎彩從背包裏掏出一串鑰匙,拿起其中一根,打開了白屋大門。

屋裏很靜,不像有人在的樣子。

江雲冰有些拘謹地跟著郎彩走進屋裏,而郎彩則已踢掉鞋子,丟開背包,在迷宮似的小屋裏左轉右拐,直奔屋裏唯一的一台鋼琴所在──

「哇,親愛的,想死妳了!」一見到鋼琴,她便立刻飛撲上去。江雲冰立刻知道那就是郎彩口中那台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的鋼琴。

鋼琴就放在一扇落地窗前,窗簾拉開了一半,午後的陽光透了進來。窗外則是淡水河,水波在光線的折射下,在黑亮的琴身上映照出粼粼波光。

同樣是出自著名廠史坦威的鋼琴,其實外型看起來都大同小異。音色大多也是相近的,隻有極好的耳力才能分辨得出兩台同廠鋼琴間的細微差異。

郎彩已經掀開琴蓋,固定好頂蓋和支撐架了。她坐在磨舊了的琴凳上,眼神愉快地看著他說:「安東尼,我彈我最心愛的鋼琴給你聽。」

江雲冰走了過去,卻在看見雕刻在琴身側麵的英文縮寫時,楞了一下。

J.C……

他走到鋼琴旁邊,伸手撫摸著那在歲月的善待下依然可以辨認的刻痕。這是……

「安東尼,你怎麼了?」

「這是……」他猛地抬頭看著郎彩關切的眼神。「這台鋼琴是我媽媽的鋼琴!」不會錯的,爸爸鋼琴上的英文縮寫是S.K,媽媽的則是J.C,兩台鋼琴的型號一樣,他不會認錯。隻是媽媽車禍後,一氣之下將她的鋼琴賣給了中古商,J.C的下落自此成謎,他再怎麼樣也想不到會在這裏看見它……

「呃?」

「彩,妳的老師是……」

「到了也不先打聲招呼,還是一樣沒禮貌啊,丫頭。」一個宏亮的聲音在玄關處響起。

郎彩轉頭看向右後方,眼神為之一亮。「哈囉,雪金老師。我以為你不在呀。」

雪金老師?!江雲冰的肩膀為之一僵。

「我在睡午覺好不好,妳不知道老人家都喜歡睡午覺的嗎?」紀雪金慢吞吞的從玄關處走了過來,最先現身的是一雙拖鞋,其次是一頭亂糟糟,黑裏夾著銀絲的發,最後才是那雙帶著挑釁與詼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