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小芝終於從驚嚇中清醒過來，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蘇經理，那個alice一看來者不善，我們要不要和傅總說一下？總不能真的羊入虎口吧！”
蘇采白搖頭，“算了，我已經麻煩傅沛很多次了。而且這次，本來就是我們有錯在先。”
小芝低下頭，“抱歉，何經理，是我連累了你。”
“哪裏是你連累了我，明明是我……”蘇采白沒有說下去，“不說這些了，今晚上也累了，你回去休息吧。”
蘇采白很明白，姚鎮西心計非一般人能比，當年還不到十八歲的他能騙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親生父親，把她玩弄在鼓掌之中，現在這些不過是雕蟲小技。
她相信，就算沒有小芝摔壞玉鐲的事情，也有其他的事情。
逃不掉，還不如直接麵對。
第二天，蘇采白頂著熊貓眼熬了整整一天，她終於明白，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是等死的那段過程。
在她因為緊張連續洗了兩邊澡的時候，客房部的電話被打通了。
不用看來電顯示，她都知道是他。
“上來！”
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命令著她。
總統套房很多人，除了臭名昭著的張胖子，還有幾個陌生的臉孔。
他們三三兩兩坐在沙發上，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
有個人見她穿著酒店的製服，錯愕之間不忘笑了笑，“怎麼東寧酒店也幹起這種交易了，我以為傅沛那人清高呢，沒有想到，嘖嘖……”
他們眼中的輕蔑太明顯，蘇采白頓時明白過來，臉上火辣辣的一片。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倒酒，你是聾了嗎？”
蘇采白甩開思緒，慢慢朝前走了過去。
但走了兩步，她停下了。
她不能，她是東寧的員工，她這樣的行為不隻是個人行為，還代表了東寧的形象。
似乎知道她想打退堂鼓，姚鎮西掂著酒杯，眼神淡漠，“怎麼了，想反悔嗎？也行，五百萬一口價，你現在給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房間。”
他步步緊逼，不留情麵。盡管不應該有期待的，但心底還是悶悶地疼。
舊時白月光變成了荊棘刺，一個眼神和一句話，都足以讓她灰灰湮滅。
“你那是什麼眼神？”
長長的頭發被抓住，她被迫仰起頭對上他的眼。
留在記憶中的男孩的燦若星辰，早已不複見了。
她依然笑，這一次卻帶了一抹釋然。
他忽然勃然大怒，“你笑什麼？”
“姚鎮西，我笑我，笑我蠢，笑我傻。”怎麼能因為你一句話，因為你一個眼神，就為你心動一輩子。
奮不顧身，不畏生死。
姚鎮西手上收緊，為什麼，她明明在笑，可是他的心就是不舒服，猶如被什麼東西狠狠抓緊一般，讓他快要喘息不過來了。
老實說，他不喜歡這樣的情緒，更不想心神被她影響。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好像急於擺脫什麼，他甩手，狠狠把她推了出去。
蘇采白一個踉蹌，撲到在桌子上，碰倒了一片酒瓶。
美酒灑在桌麵和地板上，一片狼藉，她看著三三兩兩散開的客人，慌忙道歉。
“抱歉，抱歉……”
頭頂上，冷冰冰的聲音再次襲來。
“我再說一遍，不要再說抱歉兩個字。根本毫無意義！”
她看那幾個客人的身上已經是一片髒汙，慌忙拿著紙巾幫其中一位擦拭。
但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對方的時候，橫空伸過來一隻手，緊緊捏著她纖細的手腕。
“還是喜歡這麼楚楚可憐博人同情嗎？行啊，我們的張總一直是憐香惜玉的人，去，給張總倒酒。”
姚鎮西目光冰冷，握著她手腕的時候也隱隱用力。她掙脫不開來，隻能緊緊咬唇。
口中漸漸有血腥的味道在蔓延，她狠狠深吸了一口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不是陪酒女。”
“你的確不是。沒有人陪酒一次能賺五百萬的，相信我，這是看在舊識交情上，我給你的天價。”姚鎮西忽然靠近，舔了舔後槽牙，貼緊她，低語道：“畢竟，我差點叫了你一聲姐姐。”
心底最隱秘的傷口被一層一層撥開，血肉模糊，她忍無可忍，這會兒忽然想放棄所有，馬上離開。
但是他抓住她，猛地把她往沙發上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