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鎮西在藺晨那邊拿到了東西。
是一些上了年歲的信件,還有一份錄音。
信件是母親和另外一個男人的情書,而錄音是父親姚東海的。
“兒子啊,你長大了。可惜爸爸沒有交給你明辨是非的能力。你隻看到了眼前的痛,卻沒有看到痛的根源是愛還是恨。爸爸很愛蘇阿姨,甚至想要是早點遇到蘇阿姨就好了,隻是爸爸沒有當好一個父親,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更沒有及時告訴你媽媽的真相。你媽媽有一個很久很久的愛人,他拋棄了你媽媽,後來我和你媽媽因為商業聯姻結婚了,這些年來,我一直照顧你媽媽,想著生活就這麼過去了。隻是感情的事情怎麼能克製呢。我還是做錯了。隻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對不起你媽媽,更對不起苗苗,還有小白,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好得我都不想讓她愛上你。兒子啊,你要是明白了,就放過他們吧,尤其是小白,她沒有任何錯,她不應該被那麼殘忍的對待。”
肩膀上被輕輕拍了拍,藺晨一臉抱歉,“我不知道我爸他們放了這些東西在裏麵。”
姚鎮西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上,真相不一定能被每個人接受,因為真相是那麼殘忍,那麼可怕。它把他這麼多年來做的努力和心血全部推翻。
這麼多年來,他活得像個笑話。
“現在怎麼辦?”藺晨問。
姚鎮西苦笑,是啊,他現在還能怎麼辦?因為他,他失去了一個女兒,或許,曾經還有一個軟軟的小女兒。
上天是在玩弄他嗎?就算是有什麼可以衝著他來,和他的兒子有什麼關係呢。
自己做了父親,才明白做一個父親的偉大。
姚鎮西給姚東海撥了電話過去,卻得到了父親早已經肝癌晚期,就在掛上電話沒多久就與世長辭了。
一夜之間,姚鎮西終於做了孤兒。
這麼多年的恨和怨,完全變成了一場空。
他真是沒有來得及和姚東海說一聲對不起。
她說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可是,他不但不是一個好父親,還不是一個好兒子。
窗外雨淅瀝淅瀝的下,蘇采白給病床上的小寶合上被子。小寶的情緒很穩定,甚至是幸福的吧,在她的懷裏,柔柔地抓著她的手。
他依然不說話,隻是眼神中有了一絲孩童的天真,還有對未來的憧憬。
“媽媽,哥哥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小貝總是那麼問。
她雖然小,但聽到醫生說換骨髓什麼的話之後居然還能傻傻的問她,“媽媽,我是哥哥的妹妹,我的骨髓可以給哥哥嗎?”
小貝不過是她收養的孩子,當然不可能和小寶的匹配。蘇采白抱著一雙兒女,哭成淚人。
為什麼,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加在孩子的身上呢。
吱呦一聲,病房的門開了,也把蘇采白從記憶的魔障中拉回來。
姚鎮西全身濕透了,他站在病房門口,沒有進來。
蘇采白微微蹙眉,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小寶,走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你怎麼來了?”
話沒說完,她已經被一把抱入了姚鎮西的懷中。
“小白,我現在是徹底的孤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