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之指揮著工人將床搬進去,南喬沒有跟著,隻說:“三哥怎麼吩咐的,你就怎麼來吧。”
“哦。”
他怎麼覺得這兩人怪怪的。
南喬出了門,外麵風大,將她散著的頭發吹得糊了一臉。
一名年輕男人跟上來,恭敬的道:“少夫人,剛才兩家裝修公司的人來過了,您在睡覺,我就讓他們將圖紙留下,先回去了。”
“恩,等一下給我吧。”
她這幾天焦頭爛額,都把裝修的事給忘了!
南喬沒走多久,等心緒平穩了,就折回去了。
言瑾之還等著給她看病開藥。
“三嫂,你失眠多久了?”
“兩年。”陸焰過世,她就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唯安給她做了一年的調理,後來也放棄她了。
她失眠,是心理疾病,不是身體上的問題,所以,她並沒有在言瑾之身上抱多大希望。
“失眠之前有什麼征兆嗎?比如難以入睡、易驚醒之類的。”
“沒有。”
言瑾之收了聽診器,看向她,“那那段時間,有沒有受過特別嚴重的刺激?或者生過大病。”
南喬沉默了幾秒,“沒有。” “三嫂,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情況,我雖然沒給你做過詳細的檢查,但通過這段時間給你看診,我要很嚴肅的告訴你,你的體質很差,非常差,就像一根腐朽的,繃緊了的弓弦,稍有外力撞擊
就會垮掉。如果你再這麼不愛惜自己,別說上四十歲,就是上三十五歲,可能一個感冒你都撐不下去。”
南喬的神色很淡,完全沒有一個患者聽到醫生說‘你已命不久矣’的驚恐和焦躁。
言瑾之今年二十九,已經做了四年的醫生,見過無數怕死的,沒見過這麼不想活的。
他有些生氣!
這是作為一名醫生對患者不愛惜身體的憤怒。
他收拾了東西,本想直接甩手就走,但是想到莫北丞,又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就你現在的身體,別說生孩子,懷孕都困難,你如果沒有心思,就別耽誤了三哥。”
莫伯母是絕對不會接受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做他們家兒媳婦的。
當初三哥為了和陳白沫在一起,承受了無數的壓力,現在換個沈南喬,更是讓人不省心,性格不討喜,還不能生育。
想想都是淚。
他拍了拍額頭,拿著藥箱走了!
南喬抱膝坐在沙發上出神,莫名的,總是去回想言瑾之那句:你如果沒有心思,就別耽誤了三哥。
她好像,真的是在耽誤莫北丞。
發了一會兒呆,南喬用座機給時笙打電話,她能記住的號碼不多,一個是陸焰的,還有一個就是時笙的。
“你好,我是時笙,有事說話,沒事掛電話。”
這是國內的座機,不可能是客戶,所以,時笙才這麼奔放。
“是我,南喬。”
“臥槽,沈南喬,你怎麼走間諜路線了,改用座機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被莫北丞給監視了?”
南喬:“……”
她垂著眸子,看著地磚上的花紋,“時笙,我好像,玩火成災了。”
“……”
……
和時笙聊完,已經六點多了。
她有點餓,去廚房尋了一圈,也沒看到什麼想吃的。
正想著要不要煮碗泡麵將就,座機就響了。
能打這個電話的,估計也就隻有莫北丞了。
“喂。”
她的掌心有些汗濕,南喬意外的發現,她居然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