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和陳白沫之間的矛盾,他知道的,也隻是那部分並不重要的邊緣始末。
“知恩圖報是人際交往中最基礎的,爸媽沒教你,就由我來教你。”他像是在解釋。
南喬低頭,像是斟酌了一下,“好啊。”
莫北丞一時不明白她這句‘好啊’是什麼意思。
是去道謝,還是自己去處理華景天的後續事!
“要道謝也不急在這一會兒,我昨晚沒睡,現在有點困,你先出去吧,等我睡醒了再去,或者,你要是不放心,你先去照顧她吧,我等一下讓容姐熬了湯送過來。”
她不能讓華景天再有機會出來,不能連累了楚衿。
跟陳白沫道謝而已。
能屈能伸,總有一天,她會要回來的!
莫北丞麵無表情的收回手,目的達到了,他卻並沒有高興。
他和南喬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降到了冰點,甚至比之前還糟。
現在的她,看向他的目光處處都透著虛偽。
厚重的苦澀感在舌尖蔓延開,心頭竄起一陣火氣,他自嘲的冷笑了一聲:“你還真是大方。”
南喬已經躺下了,背對著他,沒說話。
莫北丞出去時腳步聲很響,像是在跟自己賭氣,走了幾步,又折回來,“藥呢?”
“什麼藥?”南喬本來不想理他,但耐不住他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隻好睜開眼睛。
“瑾槐說你昨晚去了醫院,藥呢?”
“在抽屜裏。”
莫北丞在床邊坐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麵取出藥膏,擠了一點用手指在掌心裏抹勻。南喬反應過來他這是要給她塗藥,條件反射的往旁邊避了避,“我自己來,你先出去吧。”
男人粗糲的手指已經落在她受傷的那半邊臉上,輕輕的碰了碰,見她沒有反應,才開始抹藥。
沉沉的眼眸看著她:“疼嗎?”
“不疼,一點小傷,已經好了。”
就算是疼,她也會說不疼!
“下次不準這麼衝動,就算你看不過他,也不需要你親自動手。”
南喬眼眸彎起,“恩。”
搽了藥,莫北丞問:“身上還有嗎?”
“沒了。”
她拉高被子,將脖子都蓋住了,眼睛閉上,衣服很困很累很想睡覺的模樣。
莫北丞自然是不信的,他抬手掀開被子,在南喬還沒來得及反應,將她睡衣整個掀了起來。
身上的淤青看著觸目驚心,有幾處已經青的發黑了!
特別是脖子那裏,有幾處也不知道是吻痕還是掐的。
從他回來到現在,她沒說。
如果不是他強行掀了她的睡衣,估計她也沒打算跟他說。
莫北丞閉了閉眼,心頭湧出一股深長的無奈和無力,最終,還是替她搽了藥,“想睡就睡一覺,我去處理些事情。”
“好,謝謝。”
話音剛落,就見莫北丞將藥膏重重的扔回了抽屜裏,砸出‘砰’的一聲響。
咬牙,一字一句,冷漠的好像從喉嚨裏擠出來的,“跟我,不需要說謝謝。”
“總得要知恩圖報的。”
南喬已經閉上眼睛了。
莫北丞看了她一會兒,起身出去了。
他也一晚上沒睡了,但華景天的後續事情還需要等著他去處理,這種事不需要親自去警局,一個電話的事!
打完電話,他站在書房的陽台上抽煙,頎長矜貴的背影,比平時多了些落寞和孤單。
他不擅長和叛逆少女溝通,也就隻會用軍營那種強製鎮壓的處理方式,但南喬表現出來的卻很排斥。
雖然,她最後同意了去醫院給陳白沫道謝。
莫北丞隻在書房呆了半個小時,出去時正好聽到南喬在吩咐容姐熬湯。
他站在二樓,握著扶攔的手微微用力,薄唇抿緊:“不用熬湯。”
樓下,南喬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隨後道:“那就不熬吧。”
她轉過身,看著站在二樓的莫北丞,他已經換過衣服了,穿著幹淨的白襯衫。
吃了早餐,兩人一同出門。
容姐雖然覺得兩人之間氣氛詭異,但又看不出什麼端倪。
莫北丞親自開車,南喬看著窗外發呆,一直到醫院,兩人也沒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