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沒再看南喬,彎腰將行李箱合上,拉起拉杆,“南喬,我走了,你也趕緊回去,莫北丞是個好男人,既然喜歡上了就好好在一起,沒必要為了些跟你們無關的事搭上你們之間的信任和感情。”
南喬抿唇。
她怎麼可能丟下時笙不管?
如果隻是小夫妻鬧點矛盾離家出走,也就算了,但時笙和季予南那是單純的小夫妻鬧矛盾嗎。
她吸了口氣,伸手拉住從她身邊擦過的時笙,“你在這裏等我,十天內如果我沒辦法將證據送到美國當地的法院,你再回去。”
時笙本來就是不想將南喬牽扯進來才急著去美國的,怎麼可能答應她乖乖的在這裏等她的消息。
“這件事我想自己解決,南喬,我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恐怕你暫時沒辦法去美國了,”男人冷淡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下一秒,那扇破舊的沒有任何安全係數的木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了,昏暗的光影中,身高體長、一身矜貴的男人稍稍彎腰走了進來,他
的目光第一眼看到的,是麵對著門的時笙,“把那些證據交給我吧。”
南喬沒想到走進來的會是莫北丞。
他還穿著宴會上那套黑色的正裝,見她回頭,臉色寡淡的在她臉上掃了一眼,眉眼間有一股壓不住的惱意。
時笙挑了挑眉,神色還算輕鬆,“交給你?讓你交給季予南。”
莫北丞微微擰眉。
房間隻有幾平方米,放張床已經很逼仄了,他站進來,幾乎沒有一點空餘的位置。
他甚至不敢挺直身體,怕碰到上麵的白熾燈。
地下室裏都沒有窗,空氣混濁,還帶著淡淡的黴味。 “這事和予南沒有一點關係,我知道,時笙,你也知道,”男人的一雙眼睛異常犀利,盯著時笙因長時間不見太陽而略顯出病態蒼白的臉頰,頓了十幾秒鍾,“你那些證據真實度有多少你自己知道,做錯
事的不是予南,你這樣不折手段的傷害無辜,你以後不會愧疚?”
“無辜?”時笙冷笑,空氣裏已經蔓延著火藥味了,“那誰不無辜?我們家就活該,我……”
她咬了咬舌尖,將那些衝破理智的話重新咽回去,過去那些事她不想再提,也不指望眼前這個男人能理解她,他是季予南的朋友,自然是向著他的。
季予南雖然渣,但她還是相信他看人的眼光的。
時笙嘲諷,“你還真是本事大,我藏在這龍蛇混雜的地方,連門都不敢出一下,居然也被你找到了。”
不敢出門、不敢住地麵上、身份證、護照,一切證件都不敢用。
她唯一一次出門就是上次約了南喬,但她當時戴了帽子、墨鏡、口罩、還化了濃妝,完全是全副武裝,估計季予南站在她麵前都認不出她來。
沒想到還是被莫北丞找到了。
莫北丞:“……”
對時笙的話,他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
“東西呢?”
“是我,”南喬突然開口,像是在回答時笙,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她抬頭,眼睛漆黑的好像滲透不進去任何的光線。
“三哥,你是跟蹤我找到的時笙。”
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莫北丞抿唇,看著她。
她還叫他三哥,語氣裏也沒有絲毫的憤怒和怨懟,語氣很淡,淡得像是在說一件跟她無關的事情。
但卻叫人沒理由的心慌。
莫北丞閉口不言,鋒勁的眉微微擰緊,他不知道怎麼解釋,或者說,根本就沒得解釋。
他的確是跟蹤南喬才找到時笙的。
臨江不小,如果一個人真心要躲,又故意避開些需要實名製登記的地方,是很難找到的。
南喬精致的五官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她轉頭看向時笙,“對不起時笙,我真的不知道……”
這幾天,她隱約感覺身邊有動靜,但她一直以為是她情緒太緊張出現的幻覺。
以前也有過。
陸焰剛出事時,她一直覺得他還在她身邊,就在不遠處看著她。
所以那段時間她經常在大街上攔著一個陌生人叫陸焰,幸好美國街頭華人算少數,顏值和身材都在線的人更是不多,她才沒有被人告性騷擾被關到警察局去。
所以這次她也是這麼以為的。
因為太怕暴露時笙的行蹤,所以才會產生那樣的幻覺,她從來沒懷疑過莫北丞會讓人跟蹤她。
她眨了眨眼睛,“什麼時候的事?”
莫北丞沉吟了兩秒,有幾分無奈的挫敗,“南喬……”
“我問你什麼時候的事?”南喬的情緒終於繃不住了,猛的抬高聲音衝他吼道,“你什麼時候讓人跟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