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丞端著麵上樓,南喬已經睡著了。
是真的睡著了。
他開門的時候習慣性的放輕了聲音,沒吵醒她。
莫北丞原地猶豫了幾秒,決定不吵她,等她睡醒了再重新煮。
南喬一天沒吃飯,他也跟著一天沒吃了,一回來又進書房處理公司的事,後來一直折騰到現在。
之前還不覺得餓,這會兒聞著香味,才發現已經餓的隱隱有些胃疼了!
吃完麵。
莫北丞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從一旁的邊櫃抽屜裏摸出一包煙,捏出一支含住,低頭點燃。
橘色的火光將他的臉映得半明半暗。
麵是給南喬煮的,分量隻夠一個女人吃,他有點意猶未盡,但不想折騰了。
暖色光暈下,男人欣長的背影顯出一種平日裏少見的孤寂落寞。
煙抽到一半,他拿出手機給季予南打電話。
下午離開後就沒了消息,也不知道是回美國了還是還在臨江。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他。
一個熬了三十年的老處男,好不容易找個女人,結果還讓他逼得墜河了。
想想,對方寧願墜河也不跟著他,這對一個從小順風順水富三代男人而言,是多麼受打擊的一件事。
想不開也在情理之中。
聽筒裏傳來機械的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莫北丞擰眉,轉而撥了別墅的座機號。
通了,沒人接。
一支煙抽完,莫北丞將煙蒂掐滅扔進垃圾桶,他本來不打算洗澡,但身上煙味太濃,從會客廳回客房時路過主臥,便去簡單衝了一下,還用漱口水漱了口。
沒找到季予南,他雖然擔心,但也沒急在一時讓人去尋人。
一個大男人,就算遇到點什麼挫折也不至於尋死覓活,他那身手,即便是心情不好惹是生非,也不至於輕輕鬆鬆讓人給廢了。
回了房間。
他先繞到南喬那一側關了台燈,才借著手機屏幕的光繞回來,掀開被子躺進去。
怕身上太涼驚醒她,莫北丞洗澡時特意調高了水溫,這會兒身上滾燙,正好將女人即便睡了這麼久都還帶著一絲涼意的身體抱進懷裏。
折騰了兩天,他也累了。
躺下後沒幾分鍾便睡著了。
睡到半夜,莫北丞下意識的要將女人攬緊些,結果攬了個空。
他頓時從深度睡眠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沈南喬原本躺的位置已經沒人了。
一摸,已經變得冰涼了。
“南喬?”
他坐起來。
雖然知道她沒走,但還是忍不住心裏一緊,時笙的事,雖然他們都沒說,但沒確定她還平安之前,始終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結。
視線在房間裏環顧了一圈,確定沒人後,急忙穿上鞋出了房間。
他沒有聽到引擎聲,人肯定還在別墅裏。
不過,擔心隻是短暫的,不需要他大費周章的讓人去找,便聽到從書房旁的會客廳傳出的聲音了。
是南喬的。
隔得太遠,女人的聲音又壓的很小,並不能聽清話裏的內容。
莫北丞出來的急,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此時是赤腳踩在地毯上的。
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醇厚酒香。
是他放在酒櫃最下層的那瓶82年的大拉菲。
倒不是因為他對酒有多深入的研究,以至於到了聞香識酒的地步,而是這種酒他平時喝的多,久而久之便能聞出味兒了。
會客廳裏。
兩個女人以一種自然鬆散的姿勢盤腿坐在沙發上,都有點喝醉了,身子不穩的東搖西晃。
莫北丞的視線落到隻穿了件睡衣的南喬身上,眉頭皺緊,沉著臉走了過去——
兩個女人都醉的不輕,感官意識全都不在狀態,根本沒發現莫北丞,直到感覺一道陰影從頭上壓下來,才抬頭去看。
男人站的位置完全逆光。
南喬眯著眼睛仔細盯著他的臉看了好幾秒,才懶懶的笑開,“三哥。”
莫北丞原本是想狠狠嗬斥她一頓的,身體不好還不注意,室內雖然開了空調,但南喬這睡衣也是極薄的夏款。
對上這副模樣的她,莫北丞頓時說不出什麼過於嚴厲的話了,抿著唇沉默了幾秒,拉著她的手將她從沙發上拽起來。
女人的手很涼,身體也是涼的,隻有臉頰是滾燙的,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
莫北丞的視線看向一旁的木子,黑著臉毫不客氣的道:“她身體不好你不知道?還讓她穿著這麼薄的睡衣坐在這兒喝酒?”
木子:“……”
她雖然喝醉了,但腦子還是能正常思考的,知道自己被莫北丞給嫌棄了,因為帶著南喬喝酒沒有想到她身體不好,需要穿件厚衣服。
她被吼得很無辜。
南喬是身體不好,她忘了提醒她穿件厚衣服也是她的疏忽,但是憑什麼被莫北丞給吼一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