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丞連續在書房睡了大半個月,其間也沒和南喬過多親密的接觸,好在剛開年,兩個人工作都忙,即便回家,也要加班到十二點。
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沒有任何異常。
南喬再沒有提過時笙的事,甚至沒問過他尋的怎麼樣了,似乎隨著季予南那次的離開,一切都風平浪靜了。
但莫北丞知道——
不是。
以南喬的性格,出事的人是時笙,她不應該這麼無動於衷才是。
所以,現在越是平靜,他越是心有不安。
莫北丞站在書房的陽台上抽煙,他這幾天心煩,煙癮有點大,又沒和南喬睡一起,也不擔心會薰著她,也沒有要孩子的打算,就放任了,以至於越抽越多。
今晚的月亮不圓,被雲遮了大半。
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莫北丞吐出一口煙,走進去接電話。
“喂。”
“三少,太太……”
莫北丞麵無表情的盯著手指間的那一點兒火星,眯起的眼睛裏泛著幽光,等那邊說完,‘恩’了一聲掛了電話。
手機在他手指間打了個轉,被扔到了辦公椅上,彈了兩下又落到了地上。
……
臥室裏。
南喬正坐在沙發上跟木子聊微信,莫北丞就推門進來了。
“三哥?”
南喬這幾天已經習慣了莫北丞不回房間睡,他就連洗澡都是在書房,也就早上的時候進房間換身衣服。
莫北丞一言不發的朝她走過去,低頭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吻的很重,掐在她腰上的手很重,語調也很重,“你去美國幹嘛?”
南喬眼裏閃過一絲訝異,隨後就了然了。
她定了去美國的機票,兩天前。
莫北丞會知道並不奇怪。
她微微一笑,半是諷刺道:“三哥的消息真靈通,連我定機票這種事都知道,不知道你安排的那些人又沒人告訴你我今天在公司上了幾次洗手間,和什麼人接觸過?”
南喬真的反感透了。
一想到每天都有幾個人寸步不離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將她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一字不漏的彙報給莫北丞聽,她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語氣。
莫北丞抿唇,不理會她的嘲諷。
南喬:“我打算將美國那邊的房子賣了,有些手續需要我過去親自辦理。”
莫北丞盯著她,半晌,麵上泛起一層冷笑,抬手就掐住她的下顎,“撒謊。”
南喬的唇都被他咬破了,有點輕微的刺疼,她擰眉,用指腹摸了摸被咬傷的地方,出血了。
“三哥既然認定我撒謊,又何必來問我呢?”她的態度倒是很淡,絲毫沒有被拆穿後的尷尬和心虛。
氣氛已經有點僵了。
莫北丞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望著她。
南喬也在看著他,長而卷曲的睫毛下,那一雙眼眸幽深寧靜,卻藏著並不明顯的防備。
他閉了閉眼,心頭湧出一股綿長的無可奈何。
這種抗拒的情緒,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在他派人跟蹤她找到時笙的那一晚,他也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同樣的情緒。
莫北丞轉開視線,薄唇輕啟:“把你手上的證據給我。”
“我交給你,你交給季予南嗎?”南喬並不意外莫北丞會做這樣的選擇。
但早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不委屈又是另一回事,她畢竟隻是個普通人,還是個普通的女人。
她想發泄,想抗議,想衝著他歇斯底裏的控訴。
時笙是她最好的朋友。
現在生死不明,他卻站在和她敵對的一麵讓她交出證據。
明明時笙才是受害者,他卻助紂為虐。
但是——
她就像天生欠缺情感,即便心裏的波動再大,也沒辦法衝著他大聲的吼出來。
所以,南喬隻能木著一張臉,嘲諷且輕漫的瞥向他。
這樣的眼神,勝過任何尖銳的言語,像一根細長的剛針紮進他心髒最柔軟的那一處。
莫北丞深吸了口氣,等那陣尖銳的疼痛過後,才慢條斯理的道:“事情和季予南沒有關係,南喬,你不能這麼是非不分。”
是非不分?
南喬幾乎要冷笑出聲。
她盯著莫北丞的眼神越發的冷漠,但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是多麼的無助和恐慌。
在這件事上,她從沒有想過去找莫北丞幫忙,因為知道他會為難,所以連一丁點念頭都沒起。
隻是他還是插手了。
“如果這是時笙的遺願,那即便是是非不分,我也一定要替她做到,再則,難道你能否認,時笙尋的那些證據裏沒有一條是季予南真正做過的嗎?”
季家涉黑。
即使明麵上洗白了,背地裏也是黑的,各種醃臢汙穢的事肯定沒少做。
季予南作為掌權人,不可能清白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