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安一回來就聽前台說南喬在他的辦公室,他有點意外,藍色的眸子裏露出一絲驚奇:“什麼時候來的?”
他知道南喬這兩天來美國了,昨天他臨時去紐約辦點事,還約了她見麵,南喬說買了機票回臨江,已經在機場了。
“有兩個小時了。”
“恩。”
唯安原本跨向診療室的腳收回來,走向了辦公室的方向。
“沈小姐看著臉色不好。”
唯安斜勾著唇嘲諷:“她的臉色有好過?”
前台撇了撇嘴:“……”
上次來的時候明明就很好,整個人跟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水潤,隻是眼瞼下有淡淡的青色。
唯安擰眉,新聞他已經看過了,評論也看了。
隻是,南喬不說,他也不便問。
唯安的腳步越走越快,她如果不是撐不住了,不會來找他。
跟大部分人一樣,南喬在治療方麵,並不積極。
他擰開門,房間裏除了從他身後透進去的一點兒光之外,一點光線都沒有。
因為經常加班,他的辦公室是按照休息間的規格裝修了,遮光,隔音。
唯安看不見南喬在哪兒,輕輕叫了一聲,“南喬?”
沒人應。
唯安的心一下子就繃緊了,病患在他辦公室自殺,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那是一個重度的抑鬱症患者,他出去拿個東西的時間,就在他辦公室割開了頸部大動脈。
弄得到處都是鮮紅的血跡。
為此,他還搬了辦公樓。
他雖然是心理醫生,但也有些病症是自己沒辦法克服的,比如——過度的潔癖。
恩。
就是常說的,強迫症。
屋裏並沒有聞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這讓唯安安心了一些。
他伸手要去開燈。
房間裏終於傳來響動了。
是指甲劃過沙發皮麵的聲音。
“別開。”
南喬的聲音從沙發的方向傳來,透著極度的消極和低沉。
唯安收回了已經摸到開關的手,聲音盡量低沉,和緩,“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就自己過來了?”
這已經是他在麵對病人時慣有的語氣了。
南喬擰眉,很反感。
黑暗中,她毫無顧忌的將這種情緒表現在了臉上。
她沒有回答唯安的話,連敷衍的‘恩’一聲都沒有。
唯安的這間辦公室雖然已經很長時間了,但他從來沒有摸黑走過,隻能憑著直覺找到沙發的方向,在南喬的對麵坐下。
中途踢到個東西,腳拇指都快報廢了。
他疼的齜牙咧嘴,但也不好在女人麵前慫,便硬生生的忍住了。
而且他總覺得,南喬現在就像是一隻受驚的鳥兒,已有風吹草動就飛了。
“有沒有什麼想喝的,我最近新學會了調一種酒,味道很烈,要不要試試。”
唯安除了研究與心理學有關的東西之外,唯一的興趣也就是調酒了,各式各樣的酒。但估計是沒這方麵的天賦,又不願意依葫蘆畫瓢,循規蹈距的來,所以他每次調的酒,味道都有點——
恩……
難以言說。
“有藥嗎?”
“有,但不能給你。”
那就是沒話可說了,南喬問的時候本來就沒抱多大的希望,唯安一直反對她吃藥,認為這是飲鴆止渴。
但是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