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眯起冷淡得有些透明的眼睛,想抽煙,摸了摸身上,才發現自己裹著浴巾:“你缺錢?”
“恩。”時笙繼續轉過身裝被子。
“陪我一晚,價錢隨你開。”
時笙正在拉被套的拉鏈,聞言,差點卡到手。
她回頭,像看怪物一樣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季予南又不耐煩的擰了下眉,他今晚心情不好,時笙剛來就感受到了。
但這關她毛線事。
“陪我睡一晚,”男人淩厲的眉毛微微挑起,“還是說,需要我說的再直白一點。”
時笙一愣後,咬了咬唇,疼痛讓她找回了點理智,才沒有將手裏的被子扔他臉上。
她微微一笑:“不知季總以什麼身份提這個要求?”
季予南看著她,沉默半晌,“你想什麼身份?”
時笙作為季予南的秘書,每次應酬都免不了要擋酒,被調戲也是常有的事,在這種事上,她有應對的方式。也早就過了衝動的年紀,不會蠢到直接跟他鬧翻,除非,她不在季氏上班。
她咬牙道:“季總,您大概喝多了,我先回去了,您早點休息。”
床單還沒鋪,但她一分鍾都不想再呆下去了,她怕會忍不住直接將季予南按在床上暴打一頓。
媽的,混蛋。
白長了一張衣冠楚楚的臉。
難怪慕清歡要跟他分手,簡直不要臉的禽獸。
季予南說那話完全是一時衝動,今天慕清歡突然提和好,不可否認,讓他的情緒波動了。
但這份波動被時笙一句‘冤大頭’直接給澆滅了,留下的是不甘、憤怒、枯寂……陰暗負麵的情緒。
他沒想要真的對時笙做什麼,即便她答應,他也最多隻是給她一筆錢將她打發了,但男人就是這樣,如果她同意,他不會對她怎樣,但她拒絕——那點不甘,便足以燎原。
擦肩而過時,季予南扣住她的手:“不是缺錢?既然慕清歡能將我當冤大頭,你也可以,恩?支票就在那裏,數字你自己填。”
時笙怒極反笑,用力的將被他握住的手從他掌心中抽出來,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我對冤大頭都是有條件的,你,抱歉,我看不上,怕得病。”
這麼隨意的男人,不知道會不會有艾滋。
想到這,她本來要直接走的,但又抬起手,仔仔細細的看了圈被他握過的手腕,直到確定沒有破皮,才放心了。
季予南:“……”
他被她的動作刺激得酒氣上湧,太陽穴兩側突突的跳動,咬著牙攥住她的肩膀,“你什麼意思?” “嫌棄你有病,看不出來嗎?還是要我再做的更明顯一點?”時笙拍開他的手,‘啪’的一聲,男人的整片手背都紅了,足以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力氣,“季總這麼有錢,還是留著去治病吧,別病入膏肓還沒
人繼承遺產。”
時笙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予南頂了頂後槽牙,伶牙俐齒。
這性格,真辣。
以後也不知誰這麼倒黴娶了她。
他看著桌上還剩一半的粥,淡淡地笑了笑,放空地靠進了沙發靠背,點起一支煙,慢慢的抽。
…………
時笙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了,別墅區打不到車,她不得不走很長的一段路。
昏暗的燈光照在破舊的房子上,折射出長短不一的影子,有幾個喝醉的人坐在牆角絮絮叨叨,時笙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那條路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之前就有單獨的女孩被幾個醉酒的人輪番強奸的事,當時在這一片鬧出很大的動靜。
時笙站在一處陰影裏等了一會兒,那幾個人也沒有走的意思,連說話聲音都沒了,好像睡著了。
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過去了。
這地方呆的越久越容易出事。
她輕手輕腳的從那幾個人麵前走過,其中一個人突然動了一下,嚇得時笙差點沒有直接拔腿就跑。
但那人隻是砸吧著嘴巴嚶嚀了幾句,說的是她聽不懂的語言。
幸好隻是動了動身子,沒有什麼其餘的舉動。
時笙一路小跑著去了她所住的單元樓,一邊上樓梯一邊低頭在包裏找鑰匙,好不容易找到,一抬頭,就看見一道黑影站在她的門口。
走道的聲控燈壞了,昏暗中,一點猩紅忽明忽暗。
“呀。”
她嚇了一跳,差點跳起來。
“是我,別叫。”
聽到熟悉的聲音,時笙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唯安,你嚇死我了。”
“你也知道害怕?”黑暗中,唯安翻了個白眼,滅了煙朝她走過來,“你說你,一個單身女孩住這種地方,還這麼晚回來,心有多大?燈壞了也不知道買個燈泡來換換。”
他每次來都要數落一番,時笙已經習慣了。
她用手機的電筒照明,開了門,“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