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你真的煩死了(2 / 3)

“慕清歡的?”

房間裏很靜,甚至能清晰的聽到兩人加重的呼吸聲。

季予南身材欣長,站在時笙麵前,完全將她攏入了他投下的陰影中。

黑色的短發,五官利落深邃,一身黑色的西裝將男人本來就冷的氣場襯得越發陰沉。

“脫了。”

時笙的脾氣不好,但麵對無關緊要的人,她向來懶得發脾氣。

彎著唇笑了笑:“季總,我這腿傷還沒好呢,您不用這麼猴急吧?”

“猴急,你,”季予南像是被氣笑了,那雙修長的眼睛裏如同蔓著黑色的霧氣,陰鷙,冷漠,他捏著時笙的下巴,強硬的掰過她的臉去看後麵的鏡子,“你覺得,你這全身上下有什麼值得我猴急的?”

扭著頭,時笙有點呼吸不暢。

她跳著退了一步,靠著身後的梳妝台,冷笑,“既然不猴急,你讓我脫衣服幹嘛?難不成你還有什麼隻看不摸的怪癖不成?”

“伶牙俐齒。”

季予南甩開手,粗暴的將浴袍從她身上扒拉下來。

浴袍的質地粗糲,加上季予南毫無憐香惜玉的粗暴動作,她一側肩頸的肌膚被磨得通紅,皮下層透著殷紅的血珠。

女人輕‘噝’了一聲。

季予南將扒拉下來的浴袍扔進一側的垃圾桶裏,“穿好衣服,我們談一談。”

他一眼都沒看她,轉身出了房間。

時笙準備去找衣服,低頭隨意的一瞟,正好看到浴袍上的LOGO。

這個牌子。

啊——

果然是慕清歡慣用的牌子。

……

季予南出了時笙的房間,重重的閉了下眼睛,他剛才,有點情緒過激了。

他生氣,並不完全是因為時笙穿了慕清歡的浴袍,他還沒有那麼矯情,會為了件死物這麼大動幹戈,如果真那麼在乎,當時就連房間都不會讓時笙住。

既然睜隻眼閉隻眼讓她住進去了,就說明他不在乎時笙占的那個房間是不是慕清歡的,也不在乎她碰不碰裏麵的東西。

慕清歡還是個活生生的人,隻要他想,可以有一千件一萬件她碰過的東西。

他生氣的是……

時笙那句——喜歡你。

明知是假的,他還是為那句話失了神。

甚至差點被她糊弄過去了。

吃醋?

什麼鬼話。

時笙做了他幾年的秘書,在公事上,一向沉穩內斂,雷厲風行,在公事上幹練的人,私底下也不會幼稚到哪裏去。

就算吃醋,也絕對不會用這種小孩子的發泄方式。

所以,他在明知道她說的是假話的時候,還失了神,甚至忘了問她進他書房的真正目的。

季予南出去後,時笙對著鏡子看了看肩膀上被浴袍磨出的紅痕,不嚴重,也沒有破皮,隻是有點火辣辣的疼。

樓下傳來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時笙撩開窗簾,正好看到季予南的車出去。

紅色的尾燈在轉角處一閃,完全隱入了黑暗!

別墅裏又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時笙垂眸,眼神空洞的看著花園裏一株花樹。以前租房也是自己一個人住,那時候每天忙著兼職,賺錢籌藥費、生活費、房租,恨不得一天有48小時,根本沒時間覺得孤獨,但是現在,住在這裏的每

一天都讓她覺得孤獨、無助,前路渺茫。

她歎了口氣,十指相扣,身子前傾,手肘支在窗邊。

今晚的夜色很好,月亮很圓,還有星星,雲層很薄,邊緣被月亮的光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她拿出手機給慕清歡打電話,那邊沒接,直接掛了。

時笙想了想,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十天後我去機場接你,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離開季總。”

離開季予南。

這個想法在醫院的時候就有了,一直在心裏徘徊,直到今天才下定決心。  季予南在手術室門口的烏龍她後來聽護士說了,當時護士正給她換藥,見護工在照顧她,就問起了季予南,一臉羨慕的感慨:你丈夫對你真好,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有氣魄的男人,特別是他說你是他妻

子的時候。

當時時笙就愣住了,條件反射的問了句‘什麼’。

直到護士放慢語速又重新說了一遍,她才確定自己沒有幻聽。

她是不喜歡慕清歡,覺得她作、假清高、矯情,但她沒權利幹涉季予南喜歡她。

當初事情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她完全失了分寸,她焦躁、不安,但以她貧瘠的經驗卻不知道遇到這種事該怎麼辦,就像一頭鑽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除了黑,沒有半點光明。

她甚至後悔自己當初沒考個警校,沒多看點福爾摩斯和柯南的書。

當時,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是跟在季予南身邊,從季家著手調查。

但現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她像是從漆黑的小巷中突然踩進了光明中——  而思想也豁然開朗,想明白了很多之前想不透的事,如果這一切都隻是個烏龍、是個誤會,季予南那枚小印並不是媽媽說的水晶藍,所有的事也隻是她自以為是的以為,如果季予南和慕清歡再因為她

的介入產生了嫌隙,那她會後悔死的。

季予南對自己其實並不壞,之前沒逼他結婚時,他甚至不止一次幫她。即便是之後,他對她百般不屑,但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過她。

就像這樣她出車禍住院,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他沒有,他雖然沒有在醫院陪護,卻找了護工、交了醫藥費,還找人給她輸血。

雖然裏麵的人不是她,但時笙至少知道,如果她真要死了,急需救命,他不會不聞不問。

這一點,比很多男人都好。

手機震動了兩下。

是慕清歡回她的短信了。

“什麼事?”

“我要季總的那枚藍鑽小印。”

要求先提,如果到時候確定和母親說的不是同一個東西,她再還給她。

“獅子大開口。”

……

之後的十天,季予南都沒回過別墅,在公司也沒碰過麵。

雖然兩人在同一個公司上班,但不在同一層,季予南上下樓都是坐的總裁專屬的電梯,她偶爾送文件上去,也都是交給徐琰送進去的。

和慕清歡約定的時間正好是周末,時笙早上起來洗了澡,順便敷了個麵膜,收拾妥當後才開著車慢悠悠的去機場。

自那天之後,她和慕清歡就一直沒聯係過,她不知道慕清歡買的哪個航班,甚至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

這個機會,是她給慕清歡的,也是給自己的。

給自己一個不後悔的理由。

出發前時笙給慕清歡發信息說在3號出口等她,沒人回,時笙也沒在意。

時笙在3號出口找了個醒目的位置坐下,保證慕清歡從裏麵出來能第一眼看到她,她甚至還穿了件十分醒目的紅色上衣。

她百無聊奈的拿著手機看電影,隻有在廣播裏提到法國航班的時候才會站起來看一會兒。

時笙這一等,就從白天等到了晚上,慕清歡沒回信息,3號出口也始終沒見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