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男人心情不好,眼睛裏是森森的寒意,他低頭點了支煙,靠著牆,一副神色倦怠不願說話的樣子。
會議室裏的竊竊私語聲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更是惹人煩躁。
這般爾虞我詐,他早已經習慣了,隻是最近越發的覺得煩了,疲於應付。
一支煙很快抽了一半。
時笙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放了我?”
總不能拷著她一輩子吧。
季予南唇角噙著笑,眼睛微微眯起,慵懶的道:“等你乖的時候。”
時笙氣得咬牙,手銬越掙紮越緊,手腕上有一處磨得通紅泛著殷紅的血絲,“怎樣才算乖?”
“你覺得呢?”季予南彎唇,那絲燥意因為她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就散了一半,再聽裏麵的爭論也不覺得煩了。
會議室的門沒關,傅隨安見季予南許久沒進來,抬頭去看——
淡漠的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眉眼英俊,抿起的唇瓣彎起並不明顯的弧度,像是在笑。
這段時間季予南的脾氣一直陰晴不定,弄的整個公司的人都惶惶不安,生怕觸了地雷。
所以,乍然見到他這般溫柔耐心打電話的模樣,傅隨安還是看得有幾分出了神。
察覺到她的目光,季予南看過來,轉瞬間,又是一副優雅疏離的淡漠樣。
他很快轉開視線往會議室裏走,對電話那頭的時笙道:“還有兩個小時,等我回去,無聊可以看會兒電影或是睡覺。”
會議繼續。
季予南捏著眉心,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著,視線偶爾瞥一眼手機屏幕,看一次臉就沉一下,以至於坐在他身側做會議記錄的傅隨安都注意到了,但又不完全是惱怒,似乎還有些——羞澀?
羞澀?傅隨安被這兩個字驚得魂飛天外,急忙低頭,專心致誌地盯著筆記本的屏幕。
……
季予南回到家已經八點了。
他打開門,克洛伊迎上來給他拿換的拖鞋,“少爺,飯菜已經做好了,是現在用嗎?”
“嗯,”雖然克洛伊來了有幾天了,但他還是不太習慣家裏突然多了個外人,臉色不由自主的冷了些,“太太呢?”“太太吃過飯之後就在房間裏,一直沒出來過。”
季予南抬頭看了眼樓上,走到餐桌前坐下。
飯菜是現成的,很快擺了上來。
“太太鬧情緒了嗎?”他用刀叉切著餐盤裏的牛排,動作優雅。
“沒有。”季予南微挑了一下眉,沒說話,克洛伊猜不準他的想法,躬身下去了。
吃完飯,凱文也到了,身後還跟著個穿深色西裝,拿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季少,人帶來了。”
“嗯,”他掃了那人一眼,對方急忙弓下了身子。
季予南起身上樓,凱文和他帶來的那人也一道跟了上去。
房間沒鎖,他一擰就開了。
沒開燈,裏麵一片漆黑。
男人抬腳走進去,凱文他們隻站在門口,沒有再跟。
借著從門外透進來的光,他走到床邊,擰開台燈。
光線調到最暗的度,不刺眼。
時笙沒睡,但也不想理他,在他開門進來時就閉上眼睛假寐。
低沉淡漠的聲音在頭頂想起,“起來。”
命令的態度。
時笙就更不想理他了,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很快,若不是季予南一直盯著她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很容易被忽略。
她學不會委屈求饒,以季予南的性子,若是再橫兩句,估計能將她銬到天荒地老。
也不是學不會,隻是在季予南麵前學不會,大概料定了就算惹了他生氣,他也不會真的對她怎樣,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時笙自嘲,季予南喜歡的明明不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蜜汁自信。
人的孽根性,總喜歡欺負那些能被自己欺負的人。
季予南掀起眼眸,淡淡的笑開了:“外麵有人等著,你是要讓我抱你出去?”時笙豁然睜開眼睛,下顎極其緊繃,她抬高手,昏暗的燈光下,那一處磨破皮的地方並不明顯,但季予南還是瞧見了。
他沒吱聲,隻是眉頭皺得更緊了。
女人鼓著腮幫子惱怒的質問:“你什麼時候給我解開?季予南,你是不是變態啊?”
她沒見過哪個男人用手銬將女人拷在床上的。
季予南一雙幽深的黑眸直直的盯著她,聲音啞的厲害,“你乖一點,我給你解開。”他一反常態的溫柔讓時笙不自在地轉開了視線,底氣不足的小聲罵道:“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