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他的驍兒變了,變得會和他發脾氣,會恨他,會抱怨自己曾經受過的苦,但無論他的驍兒是如何的,那都是他的皇兒,都是他在內心中期盼了多年的皇兒。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他受苦,這一次他絕對要將他永遠的留在身邊,這一次他一定要給他最好的生活。
摘雲閣的門外,有著一條天然的河流,流水的聲音清脆,水很澄澈,很像是一條護城河,但更像是一條雲帶圍繞著整個的摘雲閣。
冷淪莫軒等待著宮人將一座小木橋緩緩地放下來,這是唯一可以通過小河而進入摘雲閣的路。那一刻他向來波瀾不驚的心裏,竟產生了一絲期待,立即要見到他那久別重逢的驍兒的期待。
可就在冷淪莫軒的繡龍烏靴剛剛踏足到那搖晃著的小橋上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那腳步主人所傳出來的如鼓風機一般地呼吸聲。
“皇上!皇上!……東安國……東安國的皇子……”那小太監一邊跑著,一邊大聲的喊著,一個不小心摔在那崎嶇的山路上,便一路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似乎什麼都沒有他要報告的事情來得重要,包括他的小命。
冷淪莫軒麵無表情的轉過身來,隻有眼裏的一絲慍怒能夠看出他的情緒,他一雙深沉地冷眸直睇著山路上那由遠極近的人,對於這個打擾了他大事的奴才,他是壓著戾氣的。想必如果這人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稟報,那必定會是死的很慘的。
質子惑君 正文 一 恨情篇 第七章 禦駕親臨
章節字數:1254 更新時間:11-06-09 17:24
冷淪莫軒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他以為在他的心中除了江山社稷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驍兒。一方麵是因為他的驍兒自小就與眾不同,在他身上的那種淡定從容是他一直想要做卻始終做不到的。另一方麵就是因為他曾經送驍兒去了東安國受苦,他對驍兒始終是心存愧疚的。
因此他一直以為,沒有任何事情比此刻自己去見久別重逢的驍兒更為重要的,但他卻在小太監稟報說,大牢裏的素蕭再度昏迷,太醫恐怕無能為力的時候,立即就舉步朝著大牢的方向而去。-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心底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不知道是什麼,總之在別人提到那名少年的時候,他立即就想到了在荒漠的戰場上與自己的將士廝殺時,少年那淡定從容的模樣。
他忘不了那被少年牽動了心的感覺,他忘不了少年絕然的一笑,他忘不了少年勇猛地搏殺,這一切都讓他忘不了。
冷論莫軒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不能讓少年死,他要讓他活著,那少年必須活著。
少年住的牢房裏隻有一盞搖搖欲滅的燭火,縱然沒有風的吹拂,那微弱的火光都好像隨時就會熄滅似的不斷的輕輕搖曳著,使得牢房裏籠罩著一層陰冷的氣氛。
太醫們黑壓壓地跪了滿地,使得原本就不大的牢房裏,顯得十分的擁擠。
冷淪莫軒邁進牢房裏時,隻覺得一片昏沉,甚至都沒能捕捉到少年的身影。直到他身後的林公公喘著氣匆匆的跟上他的步子,來到他的身前,引著他走到那牢房的最角落裏,他才見到他想要見的人。
昏暗不明的角落裏,薄薄地稻草鋪成的一小塊地方就已經算是床了,依舊是那身在戰場上殺敵時穿得衣衫,隻是此刻更是破敗的幾乎無法蔽體。
少年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毫無生氣,那滿身的斑斑血跡,和慘白如紙的臉色,都讓人不免懷疑眼前的人已然斷氣了。
冷淪莫軒高大的身影站在少年的身前,一大片陰影投射在稻草上昏睡的少年身上,讓整個牢房裏顯得更為死寂。
“你們是想要告訴朕他已經死了嗎?”冷淪莫軒的聲音在靜寂的牢房顯得很空寂,低沉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卻冷得讓人發顫,仿佛來自地獄般的聲音。
那跪了滿地的太醫們個個瑟瑟發抖著,有幾個甚至聽到了冷淪莫軒的聲音就立即癱軟在了地上,沒有人敢回答,他們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無法思考了。
“你們都聾了嗎?沒有聽到皇上問話嗎?”林公公在冷淪莫軒大發雷霆前先扯著尖細的嗓音喊道,他用腳踢了一下在自己身邊的一名年紀稍大一些的太醫。
“那……那個……回皇……皇上……人還還還……活著……”那被林公公踢了一腳,而一下子向前撲去的阮太醫,頭也不敢抬地結結巴巴回著話,他的眼睛緊緊地閉著,等待著皇上的發落,“……隻是……”
“隻是什麼?”冷淪莫軒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瀾,讓人聽不出情緒,若不是他早有話傳下來說,一定要讓眼前的少年活著。此刻還真的沒有任何人看得出他對眼前人的生命有多少在意的。
但是對於冷淪莫軒這個從來不會進入大牢裏的人來說,他今日的禦駕親臨無疑已經昭示出了他對眼前的少年有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