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羽心想,能將管亥擒下倒也省事:“管亥,我大哥便與你一戰,你輸了便降了我等,如何?”

管亥大笑:“爾等有何能耐要我降你?看我十萬兒郎將爾等碎屍萬斷。”

他的狂妄惹惱了趙羽,氣他如此不知趣,因此冷笑道:“管亥,你太狂了,真是個混帳東西。今日也不需要大哥,就是我也能贏了你。可惜你一死,這十萬人就要隨你殉葬,你真忍心?我們出城來對你說了這麼許多,不是為你,而是為你身後的性命。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嗎?他們大多是老弱病殘之人,真正能打仗的有多少?你真的忍心讓他們隨你送死?昨日我三哥一人就可以闖過你的營盤,今日我兄弟三人,你又想讓多少兒郎魂飄異鄉?”

管亥被他罵的一愣,接著笑到:“就憑你三人,如何保住北海?”

趙羽平了平心氣道:“管亥,你真是笨蛋。我們三人當然保不了北海,可是我等衝出去搬兵的本事還是有的。少則十日,多則半月,救兵可至。北海兵不多,可上下齊心堅守幾月沒有問題。你呢?你十萬人吃什麼?你能堅持多久?”

管亥聽的皺眉,他也清楚這個事實,望了望昌邑的城牆,歎了一口氣,卻沒有反駁趙羽的話。見他不說話,趙羽微微一笑,知道他也不是一個死腦筋,今天勸降有成功的希望了。環顧一下四周,他一提中氣,大聲將話音傳向四麵:“管將軍,戰場上的各位兄弟,你們為什麼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能吃飽飯,對不對?你們又為什麼參加黃巾軍?也是為了吃飽飯,為了讓老婆孩老人不挨餓,對不對?”隨著他的聲音,四周的黃巾軍都在點頭。

趙羽看看效果不錯,繼續說:“可你們這樣做真能得到你們想得到的東西嗎?我知道,你們也不想背井離鄉去做賊,也想和家人在一起享受人倫歡樂,可是你們做不到,為什麼?因為天下已經沒有了靜土,沒有了你們安身之處,對不對?”

這時候有人開始回應了:“對。”

趙羽功夫做足,望著他們眼裏充滿了淚水:“我也和你們一樣。從小隨父親顛簸流離,少有安身之處。為什麼?因為我們是弱者,我們被那些所謂的官吏,那些地主強占了我們的土地。他們什麼也不做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而我們呢,累死累活都不能吃飽,這個天下正是豪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呀!”

想起幽州那一個多月的艱苦日,趙羽漸漸進入了角色,不禁真的落淚了,也說的自己激憤滿腔。管亥的神情也激憤起來,緊緊抓住手中的大刀。四周開始有低低的抽泣聲。

“我理解你們,理解管將軍,我知道你們都是被逼的,知道管將軍隻是不忍百姓受苦高舉義旗。知道你們隻是為了活命四處奔走,打城破土。但是,”猛地提高聲音,趙羽將一腔同情化成了責備:“我佩服剛開始的黃巾軍,他們上殺貪官,下收流民,廣散米糧,救百姓於疾苦中。然而看看今天你們的所為又是什麼呢?到處搶劫,不分官民,所到之處雞犬不留,你們已經由保民變成害民了。管將軍,這是你所希望的嗎?”

周圍的人都低下了頭,而管亥就像當頭挨了一棒,麵有羞愧:“一人為賊,一家是賊,這些跟隨我的兄弟哪個不是被官府逼成這樣的。舉國上下天災不斷,連年的幹旱、瘟疫,弄得百姓流離失所,而朝廷不僅不賑災安民,還朝綱混亂,宦官、汙吏當道,橫征暴斂不休,我們活不下去了,造反也是死,不造反也是死。我等....”他也說不下去了。

趙羽邊點頭邊歎氣:“我知道管將軍的為難之處。然男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中,當達者應兼濟天下,退著可守護一方,窮者獨善其身。你等雖處境艱難,但也算是孔武有力,就是不去報效國家,也應保一方百姓之安危,如何反過來危害其他百姓性命。你們的父母妻兒便是人,他人的便不是嗎?你們這樣做事,使得那些與爾等同樣可憐的無家之人如何活命?爾等於情何忍?於心何安?別人道你們乃是叛逆之人,你們便將自己當叛逆了嗎?你們是叛逆嗎?不是。”後一句,趙羽提高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