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依舊會留在這裏。”冥焰笑道。
“他們這次前來便是要接你回去的,怎會讓你留在這裏?”
“他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合理的身份,就算我真的回去了,也不過是個擺設罷。”冥焰自嘲到。
星皓抬起頭,眼神些許閃爍,顯然並不同意冥焰的看法,嘴唇動了動但始終沒出半點聲音。
蠟燭一直點到被東方的白亮吞噬。兩人才重新整理衣裝,用過了早膳,稍適休息,出了房門。
廳中,任遙一行已經到場,除了幾個俸茶的侍偶爾穿梭期間在無旁人。眾人分賓主落座,主位上星皓、冥焰分落桌旁,如此一來,任人都看得出狄府有了兩個主人。
之前任遙幾人自是認為,冥焰雖然深得狄星皓的信任,到底也是別人的奴仆。如今作為少主,身份實在頗為尷尬,對任茱亦是不小的侮辱,但今天見到這般情況心下也就稍感寬慰。
任茱此來二十人,入座的卻隻有九人。除任遙一人年已不惑,其餘皆是弱冠年歲,細一打量,衣飾穿戴確是不同於其他部眾。
“見過少主!狄先生!”任遙起身抱拳,體內忽然有一股渾厚的內力湧出,直逼冥焰。驀然把冥焰的氣息壓得一滯。室內的氣氛一時緊張起來,連星皓也被這無形無質的壓力引得心頭一陣狂跳。但隨即便感覺到身旁的人渾身散發出灼灼的強大真氣,抵擋任遙的威壓。
兩人雙目直視對方,誰也不肯退讓。但畢竟任遙經驗閱曆豐富,江湖上也算是不可一世的高手,武功深不可測,蘊藏的龐大力量不知高出冥焰幾何。時久,冥焰自然不敵,早已變了臉,額上也沁出薄汗。
好在任遙並沒有什麼歹意,似乎隻是想看看冥焰的實力。
就在冥焰不支之時,任遙微微一笑,不著痕跡的撤回了自身的氣勢。見冥焰彈指之間便恢複了常態,不由笑得溫和。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讚賞和欣喜。
“少主果然不同凡響,年紀輕輕一身修為已趨化境,實屬難得!在下佩服。任茱能得這樣的主人實在令人欣慰。”任遙和藹的笑笑,眼睛瞟向屋內幾名侍,頓了頓又正道:“有關風曜堡和任茱山莊的事我想少主應該知道一二。”說著便令莊裏的部眾都下去,沒有命令不得靠近。
見任遙如此鄭重其事,冥焰自然也不敢怠慢,微微正了正身,眉目間也肅然起來,同樣吩咐眾人下去。
這樣堂上就隻剩莊裏九人和冥焰、星皓兩人相對而坐。
“少主原是遺腹子……”任遙緩緩的開口,若有所思的看了星皓一眼,將冥焰的身世細細道來。
原來冥焰的父親和現任風曜堡主是一對手足兄弟。哥哥風韌灼天資聰慧,宅心仁厚,深得部眾的敬戴,是下任堡主的不二人選。弟弟風韌清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心計、手段極為狠毒,很多人都很怕他。但他卻唯獨對韌灼抱持著一份異樣的親近和依賴。二十年前的仲夏,風韌灼終於眾望所歸所的接手成為風曜的堡主,一切都那麼自然圓滿,那麼順理成章。
然而一切的變故皆來源於韌灼的親事。韌灼任堡主不到半載,結識了當時朝廷鹽稅司容貌出眾,才藝雙絕的女兒,兩人一見傾心,很快就結為夫妻。就是從那時起,風韌清對夫人處處刁難,使得兄弟兩人關係日趨惡化。韌清心懷叵測,暗中居然悄悄策劃謀篡堡主之位。半年後老堡主撒手人寰,又過半年當夫人懷有身孕的消息傳入耳裏,韌清終於按捺不住突然發難。
危機時刻堡主將身懷六甲的夫人托付給了得力的手下,拚盡全力才將兒平安送出,但堡主不願被俘……自損於……
說道這裏任遙麵露悲容,聲中帶泣,已是激憤難當。
半晌任遙才平複了情緒,苦笑一下繼續講來。
任遙那時身為長老的兒子,與其他七個同為長老子肆的人是堡主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既是下屬又是情同手足的好友。當年風曜堡突逢巨變時,八人中卻有五人不在堡裏,事後想來這其中必有韌清的手段。誰也沒料到會這突然的肘腋之患,等他們趕到時,堡裏已然物是人非。堡主西去,餘下的好友除一人護送夫人出逃,卻一直下落不明,另兩人也隨堡主隕命。堡主殘存的勢力所剩無幾,可以說是寥若晨星,實在再不起任何異變,可這仇卻也不能不報。於是五人商議,以任遙在異地的山莊為基,集中五人力量,又收養了眾多孤兒這才建立了任茱山莊。任茱,人誅,這才是五人的用意。
這些年,任茱慢慢培養自己的勢力,暗中也在尋找夫人和好友的蹤跡,怎奈一直杳無音信。這樣一過數年,就在大家認為夫人已遭不測時,莊裏卻無意間查到:在淩雲一個極偏僻的小村落裏,有一家人與要尋之人體貌特征極為酷似。消息傳回後,便立即著手前往淩雲,但莊裏突遇江湖勢力挑釁,拖住了腳步,趕到之時已晚了數日。整個村落已被夷為平地後來經安插在堡裏的探子回報,淩雲那家人確是當年好友,如今已故,隻有堡主遺子被韌清虜走。
“於是我等又想盡辦法想救回少主,可風曜保固若金湯,幾次行動均無功而反,直到半年前通過內線得了堡裏重要的,調開韌清,一舉潛入堡裏。”任遙無奈的歎一口氣,“實在是命運弄人,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少主居然不在堡中,之後卻又聽聞少主墜崖……。不過好在吉人自有天象,少主命不該絕,遇到了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