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鹹陽城中秦宮大殿前。
秦都鹹陽,是始建於戰國時期的最大城市。它北依畢塬,南臨渭水,鹹陽宮東西橫貫全城,連成一片,居高臨下,氣勢雄偉。據曆史記載,秦王嬴政在並吞六國時,每滅掉一個國家,就在鹹陽附近按各國宮殿圖樣建造一處宮殿(即六國宮)。那巍峨的宮殿重重疊疊,鱗次櫛比,雕簷畫棟,美輪美奐。在薄薄的晨霧籠罩中真宛若人間的天宮般,讓人望之興歎不已。
但此時站在殿腳下的荊軻和秦舞陽卻無心觀賞這難得的美景。他們隻注意到宮殿內外那無數手執金戈巍然聳立在階旁的侍衛
“宣燕國使者上殿——”
“宣燕國使者上殿————”
“宣燕國使者上殿——————”
數千侍衛的聲音從內到外一層層喊出來,聲音在浩大的殿宇中回響,氣勢震耳欲聾。
秦舞陽心裏一驚,捧著的錦盒差點失手落地。
荊軻的表情仍然像一泓平靜的湖水,沒有任何波瀾。他從容的拾階而上,走向那座最高大的宮殿的大門。見此情景,秦舞陽也趕忙緊走幾步,跟上緩緩而行的荊軻。
寬敞的大殿中氣氛一片肅靜,靜得恐怕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能聽到。幾百個文武大臣,莊重的侍立兩旁,中間那座高高的階台上是一座黃金鑄成的盤龍椅,椅上端坐著一個身穿黑色龍衣的人,居高臨下,惟我獨尊,雖然因為太遠看不清麵孔,可是荊軻確信,他就是自己今天的目標——秦王嬴政。
在距離階台五丈的地方,兩個全身重鎧的侍衛攔住了兩個人搜索他們的全身——在秦國沒有人能進入離王五丈的範圍,更不允許攜帶任何兵器,哪怕一把修指甲的小刀。一旦發現,殺無赦。
“燕國使者荊軻參見大王!”荊軻、秦舞陽跪倒在地,向龍椅的方向叩頭。
“有人密報你們今天是來行刺本王的,可有此事?”端坐椅上的秦王忽然挺身而起,寬大的黑袍舞動,就像一隻巨大的黑色蝙蝠。
他的話音剛落,無數閃著寒光的兵器已經逼住了二人。秦舞陽隻覺得雙腿發軟,兩眼一黑,已然癱倒在地。荊軻暗罵一聲,連忙作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向上叩頭。
“大王神威,我等凡人豈敢冒犯?小人的確是帶著燕國大王的誠意而來。懇求大王能看在往日燕國對您俯首稱臣的情分上,讓燕國能保存彈丸之地苟延殘喘。”
秦王悶哼一聲,重新坐回椅上,手一揮,手執兵器的侍衛齊刷刷的收回兵器,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大殿角落裏。
“那就讓本王看看燕國的誠意吧!”
荊軻雙手把錦盒舉過頭頂:“大王,這是逆賊樊於期的人頭和督亢地區十五個城池的地圖,燕王想以此來換取與您的和平。”
身穿黃衣的宦官早用輕快的小步跑到荊軻麵前,從他手裏接過錦盒,小心翼翼的雙手捧到龍椅前的桌案上,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