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香扁了扁嘴道:“還歸什麼隊呀,29軍已經撤走了。去了哪都不知道。”
“什麼?撤走了!”趙大膽吃了一驚,“為什麼要撤?”
宋席文歎了口氣道:“就在你昏迷時,日本人提出和國民政府停戰和談。這分明是緩兵之計,政府竟然答應了,結果日本人利用雙方停戰的機會,又調來大批軍隊,向北平反動了總攻,結果29軍寡不敵眾,佟麟閣副軍長、趙登禹師長以身殉國,殘餘部隊被迫撤走,現在北平城危在旦夕。”
“那我們第一營的弟兄們怎麼樣了?”趙大膽急切的問。
“你是說守衛盧溝橋的那個營?”
見趙大膽點了點頭。他才繼續道:“除了4個重傷之外全部殉國了。”
宋席文的話音剛落,趙大膽一口鮮血就噴出來,身子一歪又昏了過去。
宋家父女頓時慌,趕緊掐人中、撫胸口的搶救。許久,趙大膽才恢複知覺。他牙關緊咬,兩隻拳頭都攥出了鮮血。
宋香哭道:“趙大哥,你不要這樣,保重好自己的身體要緊啊。”
宋席文也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這個仇是要千千萬萬同胞一起來報的。為今之計,還是要先恢複好身體,這樣才能重返戰場。”
父女兩個苦勸半天,趙大膽的身體才放鬆下來,他的心就像油煎的一樣,真盼望著早一點恢複健康。
趙大膽記起上次受傷時,自己恢複的很快,可為什麼這次都這麼長時間,總也不見起色?是不是因為那把“天下霸刀”離開自己身邊的原因呢?他讓宋香把寶刀取來,貼著身體放好,誰知等了半天也沒有變化。
宋香怕趙大膽急火攻心,一直坐在床邊陪他閑聊。趁機向他講了一些延安的故事,什麼官兵一起生產,什麼紅軍大學,還有共產黨將領的一些傳奇逸事。趙大膽以前對共產黨隻聽過“共匪”、“共產共妻”之類的政治宣傳,聽宋香把那片偏遠的黃土高原形容得就像人間天堂,聽得趙大膽都忘記了身上的傷痛。
一直到中午,外出打聽消息的宋席文回來,又帶回了不好的消息:北平城已被日寇占領,城裏和附近郊縣的老百姓紛紛逃難,外麵已經亂成一團。
“看來這裏也不能久留了。趙營長有什麼打算?”
趙大膽歎氣道:“現在家也沒了,隊伍也沒了。我還能有什麼打算?”
“趙大哥,和我去延安吧。”宋香在一邊搖著他的手,滿臉的急切。
“如果能打鬼子,去哪裏都行。”趙大膽無奈道。“我也想去看看這共產黨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麼好。”
“太好了,這下爹不能攔著我了。”宋香高興的跳起來。“有趙大哥保護我,就不用擔心路上的壞人了。”
可憐宋席文宋席文看得目瞪口呆,心裏好一陣悲喜交加,悲的是僅僅幾天功夫,自己這個當爹的地位在女兒心目中竟然一落千丈,怎麼還不如個外人。喜的是忽然發覺女兒已經長大了,不再是躲在父親羽翼下的小姑娘了。他不由得想起當初自己懷著滿腔救國熱情孤身遠渡留學日本時的情景,一時之間更是百感交集。
“那怎麼行?我還要歸隊呢。”趙大膽麵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