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琴亂彈一通的蕾庭綻開心虛的微笑。“宴會結束了?”
“還沒。”他搖頭。
室內的暖爐溫度使得蕾庭脫下禮服外套,黑色襯衫合身地裹住上身看起來像正在發育的少年。
“你不熱嗎?”她躍下他往昔常坐的窗台,好奇地撫過羅倫身上所披的雪口貂裘,光滑細致的柔順質感令她驚歎,“這麼一件貂裘要殺死多少隻小動物?浪費多少人工?”
羅倫揚眉,“你是主張人·獣平等的嗎?”
蕾庭淘氣一笑,“在我沒有這麼漂亮的貂裘時才是!”
當他試著解開貂裘襟前的寶石鈕扣而未果時,蕾庭笑著伸出手,“我看看……卡住了!”
觀察了一會,她靈巧地解開鈕扣,很自然地為他卸下厚重溫暖的貂裘,玩心仍重地披裹在自己身上,興致勃勃地問:“好看嗎?”
長及羅倫足踝的貂裘穿在她身上,迤邐在地板上,他笑而不語。
皺眉審視自己一番,蕾庭將珍貴的貂裘往長榻上一擱,“太長了。”也太大了,她在心底補充。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個清秀白皙的小男孩已經追過了她,比她高了一頭,寬闊的肩膀、棱角分明的五官,他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隻穿著睡袍的羅倫在她麵前坐下,輕聲說道:“寂寥夜……意難息!”
“裝模作樣。”蕾庭取笑他,“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至尊、至貴、至富的境界全讓你一個人占盡了,還不夠快活?”
他默然不答,輕聲反問:“要喝酒嗎?”
“還喝不夠?”蕾庭詫異,“不啦!”
“下棋呢?”他建議,“說不定你可以僥幸贏得這把琴。”
考慮數秒,她拒絕了,“不!贏來也無益,跟著我太委屈這把名琴了。我有自知之明。”
羅倫調侃她道:“是棋藝不精的自知之明吧?”
蕾庭惱怒地瞪著他數秒,“好!輸了可不要後悔!”
羅倫,活該你倒黴!
不到半小時,蕾庭難以置信地盯著棋盤,她不敢相信狀似酒醉的羅倫,談笑間殺得她片甲不留。
不!不是他運氣好,而是他棋藝高!那麼……
“你放水!”她氣急敗壞地指控。
“沒有呀!”他笑容可掬。“看結果……應該是我贏吧?”
“我是說上次!”她咬牙切齒。
羅倫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願賭服輸,忘了嗎?這一次我贏了什麼?”
“哼”她昂起下巴,雙手叉腰,一副耍賴模樣,“書都給你了,錢也沒有,你看著辦吧!”
從今以後,絕不跟這個大老千賭博!她發誓!居然耍詐“騙”走了她從神穀帶回來的書!
是酒精作祟吧……看著她明媚燦爛的臉龐,闔上雙眼又張開的羅倫感到心中紮痛,他要的不多,隻想碰觸一下這個永遠不可能屬於他的女人。
“一個吻。”他平靜地要求,心海波濤萬丈。
“什麼?”蕾庭訝異。他真的醉了!
“你已經聽見了。”低垂雙睫的羅倫看不出喜怒哀樂,低柔的嗓音卻有著催眠的魔力。她毫無考慮地走近,準備以一個兄弟式的親吻蒙混過關。即將碰觸到羅倫的臉頰時,蕾庭閉上了雙眼……
還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已經落入羅倫懷中,雙手被反翦在背後,就這樣被他攬在懷裏,他攫獲了她的唇,輕柔吸吮。
“不……”她張口欲言,“你……”
羅倫的舌尖乘機侵入,帶著酒氣,傳遞熱情與欲望。
他……喝醉了!蕾庭肯定,身軀顫唞,茫然不知所措。這個吻,應該是屬於愛侶的!她震驚地忘了反抗,更不曉得後果的嚴重性。
修文習武占據了她全部的心力,神穀裏的人也將她當小孩看待,從未教導她男歡女愛的知識,她毫無防備之心地落入羅倫的掌握中……
不知何時,她已躺在貂裘鋪展的長榻上,修長的頸項被烙上吻痕,珠玉雕成的鈕扣一顆顆被打開……
精致的軟甲呈現在羅倫眼前,令他一怔,原來蕾庭的平胸是因此而來。他俯身親吻她頸間加速的脈搏,憐惜她的驚慌無助,衣袖半褪時,她左上臂的匕首閃耀鋒芒,柔韌的細皮帶扣住了匕首,輕薄短小卻有著致命的鋒利。
匕首,提醒了她潛心苦修的誌氣。老天!我是怎麼了?蕾庭驚惶僵直,迅速恢複清醒。她揮手掌摑羅倫,擺脫情[yù]的魔咒。
“蕾!”他的嗓音低啞不穩。
“別叫我!你這個混蛋!”顫唞的手扣不上紐扣,憤怒摻雜著悔恨,她哭了!
“原諒我。”他痛苦低語,寧願咬斷自己的舌頭也不願好強的她委屈落淚。原來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也不過如此!羅倫苦澀地自嘲。“我喝太多,一時失去理智……”他搜尋著自圓其說的言論,“不!我知道這不成理由!我做錯了事……活該挨打。忘了它好嗎?”
一時失去理智!他的道歉引爆了蕾庭的怒氣,“你……卑鄙下流,該死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