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的氣息吐在我耳邊“你看看,你三番兩次對我又打又罵,我說什麼了麼?樊宇是個寶啊?嗯?又傻又髒的,你也要,戚!留我這兒,還能給客人按摩什麼的,帶回去幹嗎呀?再說,他還…”

樊宇的手突然緊緊攥著我的胳膊,我把他的手拉下來用手攥住。

“莊哥。”我呼了一口氣,打斷了他的話“事已至此,請你讓路。”

他看著我,又看了一眼樊宇。

我拉著樊宇繞過他,向大門口走去。

“展暉!”秦莊又叫了一聲“他清醒的時候,是不會跟你走的!”

我當作沒聽見,我不管他想告訴我什麼,無論什麼樣的樊宇,我也要帶他離開這裏!

我們坐在出租車上。樊宇靠著座位,看著外麵的燈紅酒綠。

我說“樊宇,餓麼?”

他轉頭看我,搖了一下頭。

“回去就看見東東了哦?”

“東東?”

“是啊。你的狗啊,你每天都要帶著它玩的。”

他點了一下頭。顯然,他完全不對他和東東的感情有任何概念。我不知道他的神智到底被什麼蒙蔽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麼晚的時候,路上仍舊這麼堵。

樊宇確實有些呆滯,他看著我的時候,顯然是沒有什麼思想的。那空洞的眼睛,讓我心如刀絞!

電話響起來,是川哥,我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他似是很焦急地問“展暉,你沒事吧?”

“我沒事。”

“樊宇他…”

“在我旁邊。”

“你把他帶出來了?!”

“對。”

隔了一會兒,他說“那太好了!”

我把手機掛了。看了一眼樊宇,他在一旁睡著了,仰著臉,張著嘴,像個孩子。我把他的頭巴拉到我肩膀上,他繼續睡著。

車子停到胡同口,樊宇睡得很香,我把他弄下了車,背起他向家門走去。

一如往常,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了東東的叫聲。自從樊宇失蹤以來,這叫聲顯得特別淒厲。

我開了門,東東已經衝上來,我說

“東東,樊宇回來嘍。”

東東的叫在我耳朵裏都喜悅了。

我把樊宇背回他的房間,東東迫不及待地趴在床沿上,樊宇動了動,東東汪汪叫了兩聲。

我看到樊宇慢慢睜開了眼睛,他慢慢地看向東東,然後慢慢地坐起來,東東發出愉悅的嗚嗚聲。

我說“樊宇,這個就是東東啊。”

他慢慢站起來,蹲下,東東在搖尾巴。

樊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東東。

忽然,樊宇一把把東東抱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12

我看著始終抱著東東哭著的樊宇,鼻子一陣陣地發酸,我俯下`身,用手捏著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在一直在顫唞,他哭起來越發像個孩子,沒有節製,沒有顧忌。

我不知道他看見東東是否恢複了他的神智。

在他哭得隻剩抽泣後,他抱著東東,眼淚還在唰唰往下流。

我也蹲下,我說“樊宇,哭累了沒有?”

他抬眼看著我。

“我都餓了,你餓不餓?”

“展暉哥。”他叫我。我神經一緊。這個稱呼,原來已經會牽動我的神經。

“看你哭的,怎麼這麼愛哭啊?”我說他。

他神色一楞,本來要慢慢止住的眼淚,又流下來。

“好了好了。”我探著身,把他抱緊懷裏“沒事了哈。”

我希望,他真的像小孩子一樣,哭過以後,一切不開心,不高興都會忘記。

我到廚房煮方便麵,他過來說“我來煮。”

我放了水在鍋裏,把方便麵包遞給他,他熟練地煮起麵來。我看著他腫得像桃子似的眼睛,還往鍋裏下著調料,一會兒,回頭說:“展暉哥,你加醋麼?”

“你愛往裏麵加醋啊?”

“嗯。”他點了一下頭。

“那加吧。”我把醋瓶子拿出來。他倒了一些,然後,用筷子蘸了點湯兒嚐了嚐味道。

他給我盛了一大碗,自己盛了一碗。我們倆坐在廚房的餐桌旁,我從冰箱裏拿出一根黃瓜,他接過去洗了,遞給我,我掰了一半兒給他,他接過去咬了一口。

他還是那麼乖巧。

可我為什麼那麼心疼?

和著吸流聲,我們把麵都幹掉了。他要洗碗,我說你先放著吧。他還是堅持在水池子把碗洗了。

我知道,他的心裏堵著東西。那是我幫不了他的,隻有他自己可以解決的東西。

他洗碗後,在那兒擦著水池。我看著他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