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輕輕劃過羅苗苗的臉蛋,落在了她光滑的脖子上。
羅苗苗呆立著不敢說話。
而張妍的大舅和舅媽也站在一旁,大舅似乎沒興趣管女兒死活,舅媽則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張妍的刀落在了羅苗苗脖子上的項鏈上,輕輕一挑,鋒利的刀刃將那條本就屬於她媽媽的項鏈割斷。
用刀背將地上的項鏈勾起來,張妍將它收回自己的手裏,冷淡道:
“世道不一樣了,別再想著占便宜。別以為一包吃的不算什麼,看在親戚的份上,我不會殺你,但要是換個別人,你現在早就死了。”
剛才在挑掉項鏈的時候,羅苗苗的脖子上也被張妍割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線,此時正在往外滲著血珠。
刀口隻要再深那麼一毫米,就能夠讓她重傷。
張妍收起異能,長刀從她手中驟然消失。
看到張妍手中的長刀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羅苗苗的眼裏充滿驚詫:
“你……這是什麼?你好像不太正常……你……”
“有什麼不正常的?以後你會見到更多像我這樣的人,這是異能。”張妍一臉輕鬆釋然之態,“本來我還想著需要照顧你們一家三口的,不過看現在的情況,沒必要了。以後我們各走各的,你們是死是活,跟我沒一點關係。”
說完,張妍撈起桌子上屬於自己的背包,轉身離去。
本來她還嫌自己要保護這麼多人,負擔太重呢,現在表姐這麼一弄,倒是剛好給她減負了。
而看到張妍離開,羅苗苗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的血已經染紅了前襟,連忙尖叫著和媽媽一起去了酒店的醫療室。
張妍的大舅羅北方沒興趣管女兒,而是站在房間裏麵若有所思。
他回到裏側的臥室,抓起床頭櫃最底下藏著的速寫本和鉛筆,來了一張速塗。
他畫的是張妍,快速的落筆讓畫麵看著有些髒,但將張妍的神韻完全都塗畫了出來。
畫完了一個站立的人像之後,羅北方笑了笑,迅速在張妍這張人像上麵添了點東西。
複眼、螳螂雙刀、蜻蜓翅膀。
與張妍真實的異能,分毫不差!
自從這詭異的大霧出現,羅北方就充滿了創作激情。
因為,他眼中的一切,都和別人不一樣!
別人眼中,濃霧隻是濃霧,灰白色的,和普通的霧霾沒有兩樣。
但在羅北方看來,這次的霧霾卻是淡粉紅色的。
像火烈鳥一樣的顏色。
而羅北方的視線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別人在濃霧中的視野隻有兩三米,他卻和平常一樣,站在高樓上,他最遠能看到幾公裏外的模糊影子。
所以,打霧霾一開始,他就饒有興致的坐在床邊,捧著自己的本子,畫。
畫外麵的那些大蟲子。
羅北方翻閱著自己之前的作品,癡迷的看著那些自己畫出來的蟲子。
他覺得,這些蟲子真美,跟脆弱的人類不一樣,富有一種充滿攻擊性的美感。
再想到剛才張妍的模樣,羅北方眼中帶著豔羨。
張妍那丫頭,他從前一直看不太順眼。
但現在,附加了蟲子的一部分之後,她看上去似乎也順眼多了……
張妍六歲的時候被一隻怪蟲子咬傷,搶救了好久才活過來。
而在她被搶救的時候,那個張奧的發小蔣正提著禮物將張妍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拜訪了一遍,拚命賠罪。
就是蔣正送的青蛙裏攜帶了蟲卵,才導致張妍生病。
當時,羅苗苗就有點愛占便宜的毛病,她看到蔣正戴的胸針好看,就管蔣正要了,蔣正是賠罪去的,自然非常樂意的將胸針給了羅苗苗。
然後,在玩鬧的時候,羅苗苗不小心用胸針紮了羅北方一下,羅北方也病了,不過沒張妍那麼嚴重,發了一天的燒就好了,他也沒當回事兒。
現在想想,那胸針上麵應該也有問題。
蔣正,好像就是研究生物的。
結合一下現在外麵的情況,羅北方不難猜到,這幾件事極有可能都有關聯。
開門聲響起。
羅苗苗似乎已經包紮好,回來了。
羅北方收起自己的本子,將它又塞回到了床頭櫃下麵的空隙裏。
羅苗苗打開了門,眼中有光。
明明是被張妍威脅了,她卻完全沒有挫敗感和恐懼,眼中反而放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