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腳步聲沉重而淩亂,為了尋找張妍,他踢翻了一個又一個紙箱和木板。
眼看著男人馬上就搜索到自己麵前了,張妍一咬牙,從掩體後竄了出來。
迅速確認了男人的位置,張妍晃了一下手中的防狼噴霧,閉緊雙眼,用左手掩住口鼻,右手按下噴劑。
具有極強刺激性的辣椒水從瓶子裏噴出,全都準確噴在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叫得像殺豬一樣慘,他緊閉著眼睛,淚流不止,滿臉通紅。
他閉著眼揮刀瘋狂的亂刺,而張妍早就退到噴霧影響不到的地方,抄起身旁一切能扔的東西,砸向那男人!
張妍的一膀子力氣倒是終於派上了用場,她將手邊所有能扔出去的建材都砸在了男人身上,被防狼噴霧迷了眼的男人根本就無法躲閃,每一個都結結實實的砸中了他。
直到將人砸倒在地,張妍連忙趁機衝過去,一個熟練的奪刀術,將男人手裏的水果刀搶了下來。
張妍又趁機抓起旁邊建築材料裏的繩子,將男人五花大綁,綁的跟九月的陽澄湖大閘蟹似的。
摸了摸男人的口袋,沒發現他有其他武器,張妍才放心。
剛才砸了那麼多下,男人好像被砸懵了,張妍怕他不小心被砸死,還不敢把他丟在這裏。
就在她考慮著要不要把他押出去報警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樓梯裏傳來,張妍聽到有人喊了一嗓子——
“趙炳琪!趙炳琪在這裏嗎?!你老婆的死跟醫院有沒有關係,目前我們正在調查中,有什麼問題和我們警方好好解決,不要為難醫生。”
顯然,這是有人剛才報了警,警察已經到位,正在搜索張妍捆住的這個瘋子。
張妍在末世裏鍛煉的警惕心比較強,她擔心對方是這瘋子的同夥故意詐她,沒敢出聲,躲在暗處觀察。
直到確認來的人都穿著警服,張妍才鬆了口氣,朝他們揮了揮手——
“在這。”
幾個警察連忙衝過來檢查情況。
看到之那個名叫趙炳琪的男人被五花大綁,淚流滿麵的樣子,幾個警察都愣了一下。
張妍趕緊把手裏的刀遞給了身邊一個警察:
“這是他拿的刀,我搶過來了。”
聞到空氣中殘留著的刺鼻氣味,再看到散落一地的建築材料,幾個警察一眼就猜出剛才張妍是怎麼製服他的了。
幾個眼神看她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按說一個女醫生,在人們眼中的形象應該是偏文弱的,她居然徒手製服了一個高大的男性持刀歹徒!
而且,這女醫生居然還這麼冷靜,能做到麵無表情,這個真是少見了。
真是個彪悍的女人。
而這個在警察眼裏十分彪悍的女人,此時正站在警察的身邊,心有餘悸。
她總算是得救了。
在這個不能隨隨便便拿出一把衝鋒掃射的世界,躲個歹徒可真是不容易啊!
……
張妍犧牲了晚上的休息時間,配合警方提供了一些關於這次事件的細節。
原來,那個被張妍拒絕的產婦死因是羊水栓塞,這個不管誰上都是絕對搶救不下來的,可以稱得上是必死之症。
張妍拒絕救治,這件事也被警方批評了幾句,張妍理虧,隻能無奈的接受批評。
在警察局折騰到十點多,張妍才處理好一切問題,由警方送回到家中。
在這個世界裏陌生的一室一廳裏,張妍躺在陌生的床上,累的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她覺得這一天過的,真是比在末世裏殺一天怪物還累……
次日早早醒來,張妍整理好一切,出發上班。
這次她在隨身的包裏又帶了更多的防身工具,生怕會再次遇到瘋子。
而當她駕車來到醫院門口,她卻發現醫院的正門被一群人堵上了。
這群人是來醫鬧的家屬,有六個人,他們拉著白布橫幅將門口攔住,任何人想通過都要先聽他們哭訴一會才會被放行。
看到張妍來了,那六個人立馬圍了上來,嘴裏大聲吼著——
“就是她!”
“快攔住她!”
“是她害死了蘭蘭,還害趙炳琪進監獄!”
“這個王八蛋,還有臉開車,買車的錢肯定都是蘸著人血的髒錢!砸爛她的車!”
在這群瘋子的叫囂聲中,張妍麵無表情的鎖上了所有的車門。
她再次經曆了一場野蠻對待。
那幾個醫鬧的家屬都不是什麼善茬兒,居然從地上抄起一些磚頭石塊什麼的就開始砸車!
還有兩個男人搬起了旁邊的一輛自行車,用那自行車當武器砸著張妍的車前蓋。
張妍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們砸車,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隻盼著這車能結實點,不要那麼容易被砸壞,不然她落到這些人的手裏下場肯定很慘。
所幸,這事也有人提前報警了,張妍剛被堵在車裏三分鍾,警方就到位了。
警察將所有鬧事的人都帶走,並安撫張妍,告訴她那些人已經犯了大錯,會得到處理,不會讓他們再繼續過來擾亂她的生活。
可她開的那輛大眾高爾夫還是被醫鬧砸出了幾個大坑。
雖然這車不是自己買的,張妍不心疼,而且一切後續事情都可以交給保險公司處理,但碰上這種事,怎麼都覺得有些堵心,高興不起來。
上班第一天就遇到醫鬧,張妍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對她充滿了惡意。
但仔細一想,她突然覺得,這是不是輪回世界故意設定的規則呢?
難道,想當名醫,她就不能拒絕任何一名患者?
想到這個,張妍有些無奈。
那她以後就什麼手術都接吧。
既然拒絕了一個手術就被折騰成這樣,她哪還敢拒絕其他的手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