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卦大叔後脖頸處隱隱露出金褐色的麵具紋身,他拿起自己藏在下方的酒葫蘆跌跌撞撞的離開道:“我這就走,這就走。”
他邊走邊樂,嘴裏還不著調的吟上一句。
“我自瘋狂活自在,笑入巷尾酒坊中。世人愛財藏金嬌,唯我獨喜鬥金雞。”
大叔笑嗬嗬離開牆角,走到巷子裏隨手將臉上那層假麵皮撕掉。
愕然一副醉醺醺的大叔模樣,臉頰還泛著紅暈。手握酒壺裏的酒,愣是沒灑出一滴來。
稍不留神,就已不見大叔蹤影。
想來這鳳陽縣臥虎藏龍之人也不再少數,小小算卦師也身藏絕妙武功。
閑逛著的寧千指在街上閑散的走著,灼灼的烈日似是退卻不少。
簡思遠心有餘悸道:“細想來剛才算卦師父說的話竟有幾分道理,寧兄你意下如何?”
“胡謅而已,不必當真。”寧千指望著賣水果的攤子細瞧道,不知夫人喜歡哪一種?
街上叫賣聲也不停歇,兩人與來來往往的人群擦身而過。
一根皮鞭從人群中穿梭,直直朝著簡思遠右肩方向揮去。
寧千指快先一步,製止了簡思遠動手的意圖。
他拉著簡思遠袖子往左移一步,躲開了攻擊。幾匹馬衝開人群,朝著城門揚長而去。
幾個小販的攤子被撞的七零八落,好生可憐。
簡思遠眉頭微蹙,手裏握著的扇子帶著幾絲內力道:“捕快不為百姓解憂,隻為賽馬取樂,真是可恨。”
“世道如此,簡兄就不必煩悶了。”寧千指望著摔倒的攤位,從懷裏掏出幾個碎銀子放在上麵。
無論二人對這世道有千萬的不滿,也無奈大勢所趨。
簡思遠低頭望著被摔壞的木板,上麵寫著賣身葬父的字眼心生憐憫。
他立在原地默歎一聲,從懷裏掏出銀子遞給姑娘同情道:“找個棺材鋪子給你爹好生安葬吧。”
“謝謝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願為奴為婢報答公子之恩,還望公子莫要嫌棄。”女子灰頭土臉,破布爛衣不斷的磕著頭。
簡思遠甚是同情,卻苦笑連連擺手相拒道:“誰不曾為人子女過,姑娘的所作所為令人感動。這點小錢,就當在下送與姑娘。”
“姑娘也莫要推辭,我等還有要事先行告辭。”寧千指望天似乎有下雨的征兆,免得兩人耗費時間直言道。
姑娘也沒再說什麼,行了禮將錢握在手心。
想來好笑,方才還是青天白日,轉眼就已是烏雲密布。
寧千指望著空中泛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搖頭懊惱道:“白來一趟,連夫人想吃的水果也未買到。”
“等到好天氣再買不遲。”簡思遠的衣衫被細雨浸濕道。
立在雨中的姑娘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舉著木板避雨。
她瞧著那位恩人腰間掛著的玉牌上,好似是個簡字。
雨水洗刷著她臉上的汙垢,將她原本的容貌顯露,濕漉的臉頰透著白皙。
淺淡的眉間泛著憂愁,柔和的麵容被雨水浸濕後如芙蓉般,清雅中透著不俗。
她身上的衣衫都被雨水浸濕,更將她的身姿顯出。
美好的東西,總是被人覬覦。
她小跑回到家中,家中老父的屍首早不見蹤跡。而她也被一棒打昏,失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