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的寧千指,抬起頭望著漫天紛飛的雪花感慨道:“轉眼,又至年尾。”
回答他的除了那蕭蕭的雪花,別無其他。冬日真是寂寞,除卻雪花之外竟無一物作陪。就如景家的寒骨,蒙冤至此。
房梁之上的寧九兒暗想方才被定住的時候,她都不曾發覺。老爹是怎麼做到的?她猛然發現,自家老爹懂得這麼多招數她不學,非得跟老頭學易容,自己是不是傻?
寧千指腳尖點地,踩過雪花站在寧九兒的對麵,他板著臉望著寧九兒一臉的呆愣直言道:“過幾天就至年尾,明年一年,以你現在的資質別說江湖,連門都出不去。”
寧九兒忍不住心裏哀嚎著,老爹你能不能別說大實話。我這小心髒,承受不住啊!她不由的暗想,是不是簡家伯伯也是如此厲害,寧九兒簡直都不敢深想。隱藏在身旁之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蒼天啊,兜兜轉轉又轉了回來。
怪不得當初她去請教鏢裏人教她習武時,他們都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簡亦繁跟著簡伯伯,相必也受益匪淺吧。
寧千指解了寧九兒的穴道,提溜著她的衣領下了房梁。
“爹,我究竟是不是你親生骨肉。那麼多的武功,除了輕功之外,你教過我什麼?”寧九兒忍不住吐苦水道。
當時自家老爹說要教她武功時,還把她興奮的。嗬嗬,沒成想最後老爹告訴她這招隻能用來逃命。蒼天啊,大地啊!我寧九兒上輩子是殺了天皇老子,還是滅了哪位小神。這輩子竟要如此待我!
寧千指鬆開手,雙手背後意味深長道:“我現下,不就在傳授於你嗎?”
“爹您可懂傳授兩字的含義嗎?您老那是逮住我就狠揍,把往日對我的怨氣都發泄出來好嗎?”寧九兒翻著白眼,雙手環胸說著。
老頭最起碼還曾一招一式的教過,雖然速度快了些,但最起碼在教。老爹倒好,直接拎著她就開揍。寧九兒不想再被這麼虐下去,可裝死的招式對自家老爹已然無用。她無可奈何的雙眼,望著老天。
為什麼她出生前不能選自己的父母,為什麼!
寧千指背對著寧九兒歎了口氣,不忍直視道:“那些進展太慢,你太笨也學不會。”
“……”寧九兒一時竟語塞,毫無反駁之力。她笨?再笨也是你生的。
寧千指依舊我行我素,用比武的方式教著她。
寧九兒東躲西藏,到稍微能敵得過一招半式。老爹這麼強悍,卻什麼也不教。想到這寧九兒心裏有些憋屈,她是別人嗎?她可是他寧千指的親生女兒啊!全天下就此一個,防誰都不能防著她啊!
寧千指的指尖的內力將雪花一分為二,兩半的雪花蹭傷了寧九兒的手背。寧九兒看著情勢,想著她是逃不過了。隻能將自家老爹看做夢魘中的小人。用夢中的武功於自家老爹相抗衡著,再不濟,她也別無他法。老頭教的,對她而言就相當於沒教。
老爹除了讓她更耐打之外,她沒發現有別的。
寧九兒撇了眼老爹的腳下,朝著他的心口踢去。寧千指躲開的瞬間,地上的積雪沒半點腳印。這饒是驚了寧九兒,雪花之脆她不細想也知。但她更自知,老爹是不會教她。她自嘲的笑著,反正也抵不過老爹。寧九兒就權當是初見夢魘,無力反抗隻能挨揍。
可這都挨了快幾個月了,怎麼一點提高都未有?
倒是秘籍上的功法越來越順手,這其中應是無牽連的吧。寧九兒怎會知曉,這幾個月一來寧千指都在不到指導著她的招式。從前的雜亂,已自成了一道體係。隻不過她資質尚淺,缺乏磨煉。
寧千指收了手,又重回原地道:“今日就到此為止,明日還是這個時辰。”
“九兒知曉了。”寧九兒甩了甩手,實在是酸痛無比。
她哪敢又反對的聲音,畢竟兩人的實力就放在那裏。無奈之下她隻好打著肩膀,重回了自己的房間。老頭昨日教她的,還沒弄清楚,今日又有未去。寧九兒歎了口氣坐在書桌前,下巴磕著宣紙。
如今的她是又累又渴又餓,全身上下累的不行了,實在是懶得動彈。連覺小廝女婢的聲音,都懶得聽。似乎隻要閉眼,她就能睡得著。窗戶還開著,冷風不斷吹向寧九兒的臉。時不時帶來了雪花,貼著寧九兒的額頭。
她閉著眼,摸著肚子。好痛,好餓,好渴,好累,好困。又實在懶得關窗,就這麼被冷風一直吹著。來往的小廝經過,還以為寧九兒正在欣賞窗外飄零的雪花。又豈會知曉,她隻是懶病發作。
若不是簡亦繁從百裏川那裏學成回來,寧九兒都覺得自己可能就要凍死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