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兒說著一路上有關玉麵神教之事,聽的夏箜一愣一愣的。眼看到了禦書房門口,他卻停住腳步,聽著寧九兒侃侃而談著。聊的盡興的寧九兒瞥了眼禦書房三個大字,住了嘴。
她指著前方,收了匕首笑道:“呦,到地了。”
“恩,我帶你進去。”夏箜眼中頗為遺憾,可惜沒聽她將故事說完。
寧九兒躬著身學著太監的模子,跟在夏箜身後朝著前方走去。兩旁的太監都是仇慈的人,瞧見夏箜來此趕忙行禮讓路。
夏箜製止想要進來的太監,點起禦書房內的燭火。他轉過身,望著書架上的文書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走了兩步,坐在書桌前翻開著書頁。父皇也不是一點朝政也不管,這上麵的批卷寫的清清楚楚。
莫非這龍椅後,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夏箜的心意,瞧著奏折之上紅筆勾勒的圈圈字字。心中越發的好奇,他連翻幾封奏折,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嗬嗬,父皇藏得可真深。他嘴角勾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他坐在椅子之上,望著在書架上來回穿梭的寧九兒。眸子全是寵溺的神色,似乎兩人相識已久。偏生隻見過兩次,他的心卻已然相許。臨摹千萬遍的臉,算不算見過千萬次。
夏箜的雙眸中隱去太多的尖銳,隻留有一片依戀。她的口中是他從未見過的天下,那些奇奇怪怪的事、物他甚至聞所未聞。滿心算計的他,在她麵前卻可以毫無防備。
他竟被這女子三言兩語的言辭逗樂,這是何緣由夏箜不明白也不了解。
寧九兒在書架上翻來翻去,拿出幾本厚書坐在地上細看著。養足了一夜的精神就這麼被趕跑了,她從懷裏掏出一塊布將她覺得合適的書都往布上扔。書架上的書算不上多,不過一會她便搜羅完畢。寧九兒溜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想來也該到了時辰。
再晚些回去,怕是要被簡亦繁發現。她轉過身望著昏昏欲睡的夏箜,拿起一本書輕敲著他的額頭低聲道:“要走了。”
“此刻?”夏箜揉著額頭,揚著腦袋望著背著包袱的寧九兒道。他起身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迷迷糊糊的望著寧九兒。
寧九兒瞧夏箜未曾醒來的模樣,有些愧疚道:“早些回府歇息,下回別再碰見我,白白辛苦一遭。”
“你也不送我回府,天黑路長。萬一再碰到於你一般的人,我豈不是命喪於他手。”夏箜從桌前起身,不想就此離開她,故作可憐道。他揉著腰間滲出血來地方,似乎還有些痛楚。
寧九兒隨著夏箜的動作望去,心中越發的愧疚,想著人家幫自己一場還挨了刀子。如此做法,實在不妥。她恩了一聲,算是同意了。東宮在何處,她還是知曉的。
她跟隨著夏箜出了禦書房,走到禦花園瞧著夜深人靜左右無人之時,摟著夏箜的腰間騰空而起。
寧九兒事先也未曾告知,猛的飛起嚇得夏箜緊摟寧九兒的腰間,有些忐忑道:“你可當心些,我還不想死。”
“閉嘴。”寧九兒真想現在扔他下去,奈何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她趕著回府,也不顧忌夏箜的安穩。手抱著夏箜的腰間,腳下加速著。風呼呼的在兩人耳邊吹過,將兩人的發絲和衣衫都往後吹著。
漆黑的夜空之中,顯得兩人有些像閻王殿中索命的鬼差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夏箜的臉被風刮的生疼,他望著摟著自己腰間的手咽著口水。還未曾感受它的溫度,轉眼就消失不見。他腳落在地上,似乎還未曾發覺。
周遭熟悉的一切,不斷的提醒著他。他的心卻還在半空,四處遊蕩著。寧九兒卻早已離開,連一片衣角也不剩。夏箜似有些惋惜,甩袖回了殿內。
房梁之上的寧九兒肩上背著包袱,趕忙繞回懷府。希望簡亦繁已睡,未曾發現她偷溜出去之事。她先是站在懷府房梁上望著院內沒動靜後,才輕手輕腳的跳下房梁。好在有驚無險,總算將該拿回的東西拿回了。她小心翼翼的推開自己房門,將燭火點亮。
燭火卻是將桌旁人的臉,照的越來越清。嚇得她坐到在地,手上的茶杯也跟著摔碎。手被碎片刺破,流出了點點血跡。
寧九兒拍著胸口從地上坐起,喘著氣拍著胸口道:“你半夜不睡,來我房內作何。險些,將我嚇昏過去。”
“九兒答應旁人之事,也全都如此不作數?”簡亦繁雙眸帶著怒意,手中握著桌上的劍道。他坐在此地,每時每刻都是煎熬。夜闖皇宮,轉了一圈也未曾見到寧九兒的身影。
還以為她早已回府,卻不料——
再過幾個時辰,天變要亮了。到時再見不到寧九兒,簡亦繁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萬一寧九兒被人抓了去,他又從何處得知。萬一,無數個萬一,讓他坐站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