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兒的目光從簡亦繁身上收回,這一覺倒是將她的精神補足了。短短十多天,足以將她著一個月的覺彌補了。就是不知榻上的某人,還要多久。
她從榻上起身將被子蓋在簡亦繁的身上,感歎道:“沒想到一覺醒來,天下已然易了主。”
“你這覺睡的可不短,喏,都開始下雪了。”懷念夢推開房門,望著門外道。
冷氣鋪天蓋地的撲來,吹起懷念夢的發絲與衣袖。寒冷的空氣,在門前來回刮過。院內的積雪早已被人清掃看見,卻還是能看到雪花落過的痕跡。
寧九兒走到懷念夢的身側,仰著頭望著窗外的殘留的雪花,絕大多數都化了不少。房梁上還不斷往下滴著被融化的雪水,落在地上發著清脆的聲音。她身上的衣衫還有些單薄,被風吹起四飄著。眸中映著院內的景,看的入神。
顏憶也放下茶杯,起身望著懷念夢的身後望著站在門前的寧九兒。如今簡亦繁出了這樣的事,回鳳陽也是不大可能。加上念夢還要調查景家之事,又要推遲日程。
寧九兒望著穿過月亮門的女婢將手中的一封信遞送在她的手中,她將信拆開望著上麵的文字。本來還想問,洛歌和小不點去了何處,兩人卻為他們送來了信。
她倚靠門,迎著風將信看完緩緩道:“我是睡了多久?”
“你倒也不擔心簡亦繁,他睡的時間比你還要久。若是醒不來,看你回去如何向姨夫交差。”懷念夢轉過頭,望著榻上的人道。
憶起先前的庸醫還說簡亦繁染了風寒,喝了幾天的藥,也沒見簡亦繁有半點醒意。倒是洛歌給的藥,還有些用處。莫非真如洛歌所言,兩人是練功練的走火入魔?
寧九兒將信折疊好捏在手中,迎著風宛然笑道:“他若一輩子不醒,我等他一輩子便是。臨了,合葬一個棺木也算圓滿。”
“一點不知羞。”懷念夢懶得打擊,可能也是習慣了沒羞沒恥的寧九兒。她見寧九兒無恙,心中自是開心。簡亦繁也快醒來,到時一切就該圓滿了。
顏憶聽到之後,眸低帶著幾分羨慕。他的目光落在懷念夢的身上,不知何時懷念夢能感受到他的心意,想來他還需要再等些時日。
寧九兒轉過頭想著洛歌信中的內容,先說的是是幾大門派自少林後元氣大傷。武林上,較之從前要安穩幾分。康文所言之事,的確屬實。
其次關於景家之事的主謀,在信中也說的清楚。當年皇上受不住各方勢力逼迫,無奈下得詔書。坐收漁利之利的,怕是朝中的某位大臣。可惜此人,洛歌隻字未提。
寧九兒轉過身將書信,塞於懷念夢手中道:“你且看個清楚,真正藏於幕後之人不是皇上。”
“即便不是,他也是死有餘辜。”懷念夢低著頭翻開書信,細看著。
信中的數行字,讓懷念夢心裏一暖。原來洛歌與小不點這幾日未歸,是幫他們查凶手去了。還以為他們忙著江湖是非,無暇顧忌與她。
顏憶聽著懷念夢所言,心中一怔。皇上不會是她殺的吧?深想也不大可能,懷念夢若是想動手,怕不止是禦書房整個皇宮也得遭殃。他側過頭,將洛歌送來書信中的內容也一睹而盡。
他眉頭跟著一蹙道:“此人竟有如此大的本事,將滿朝文武玩弄於鼓掌之中。”
“朝中勢力,你應最是熟悉。那人是誰,你心中可有人選?”懷念夢仰著頭,眸中泛著認真道。她竟是沒想到,這宮中的勢力彎彎繞繞的如此複雜。
寧九兒將門緊關,摸著茶壺邊已涼了半截。她自顧自的倒上一杯,將兩人的話聽入耳中。她抬起頭望著顏憶一臉糾結的目光,心中好笑不已。怕是顏憶知道,也不敢說。
顏憶眉間還未舒展,朝廷之中他唯一沒有接觸過,卻勢力不小的怕隻有內閣了。內閣之首房一賢,在京都與仇慈不相上下。除了兩人之外,顏憶猜不到其他人。但京都不比邊關和鳳陽,他若開口言明怕是懷念夢轉身就找兩人算賬。
思來想去,顏憶隻好搖了搖頭道:“此人藏得如此之深,豈是我初入朝堂之人能接觸到的。如今改朝換代,怕是他也快從幕後轉向前台了。”
“哼,裝傻充愣,不願告之我自己去尋。”懷念夢聽著話音,一把推開顏憶出了房門。她還就不信了,還有她尋不到的線索。顏憶見狀,立刻緊跟其後。
獨留房內的寧九兒,弄了些熱水,擰幹毛巾後將房門緊關。
她走到榻前擦拭在簡亦繁的臉上,也不知簡亦繁被困在那一層。將每一層的要訣,不斷重複的說出。手裏擦拭著簡亦繁的臉頰,手掌。動作有些輕緩,有些認真。她似乎沒想過簡亦繁會一覺不醒,她這麼笨都能闖了過來。
簡亦繁是何許聰明的人,這些小兒科的玩意,豈能攔得住。
寧九兒說了幾遍後,便停了嘴。他們昏迷期間,倒是辛苦洛歌與小不點了。一邊忙著幫他們找藥、高手之類的,一邊又要為懷念夢打探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