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還是將瓜子茶點送上,躬身退離了房內。
何姍坐在椅上望著高台上的濃妝豔抹的戲子,一舉一動也頗有韻味。
寧九兒則是一聽這些腦子就犯暈,不過當時懷念夢一開口真是驚壞了她。沒想到這妮子還深藏不露!也就那麼一會有點意思,之後她便興趣全無。
簡亦繁為幾人倒了杯茶,聽著樓下咿咿呀呀的唱腔。他掃過台上的戲子,也沒見著與康文形似之人。莫非康文已回了鬥雞山?
洛歌靠在椅子上,隱隱泛著困意。許是這天氣做怪,總讓人想要補個好覺。他靠在椅被,睡了過去。一旁的寧九兒如他一般,趴在桌上漸漸進入了夢鄉。
簡亦繁將外衫褪去披在她的肩上,站在窗前望著樓下。顏憶與懷念夢相商之事,是否與錢鎮的起義軍有關。朝中不比江湖,可肆意可灑脫。
但願顏憶能謹小慎微,景家軍已然消逝。若是顏家軍在……
到時可真是仇者快,親者痛。
即便是風雲驟起,這京都繁華依舊。幾場戲下來,仍不見康文的蹤影。如簡亦繁所料,康文早已坐著馬車回了鬥雞山中。就是不知是否還惦記靈山至寶,以圖救他們大當家。
何姍覺得無聊,將袖中冰蠱放出。聊天聊地,打發著時間。
當簡亦繁回過神來,三人都各種姿勢進入夢鄉。
空中剛受了雨滴,太陽便緩緩出來。地上的雨水,四處流動。踩在眾人之腳,也不知腳印被印在何處。淺薄的光,輕撫過萬物最後停留在樹梢的枯枝上。
簡亦繁坐在寧九兒對麵,眸底帶著寵意望著她的睡顏。等去了靈山之後,他們便可回鳳陽。不知在鳳陽的師父如何?怕是每日飲酒鬥雞好不自在。無他們相擾,活的瀟灑。
若是九兒無他相伴,是否也會如師父一般?
他低著頭,聽著寧九兒淺薄的呼吸聲有著些許的滿足。能一直相伴與寧九兒身側,是何等的幸運。
夏箜為九兒畫過每一幅畫,他也一一看過。想來那人的喜歡,不比自己差多少。才會在下筆時,格外用心。那人的畫功,也是他平生見過最好的了。能將九兒的神韻畫的那般的神似,以至於他見到時都忍不住覺得相像。
不管夏箜是向他挑釁,還是警告,簡亦繁都不會放在心上。九兒她不喜歡的路,他一步也不會走。他們都清楚的知道,對方在彼此心中占據著何種重要的地位。都不願做出讓對方為難之事,不刻意也不小心。隻是順其自然,下意識的避開。
高台上的戲換了一場又一場,唱詞換了一撥又一撥。新舊交替,咿咿呀呀的腔調調節著生活的乏味。天色也開始朝著灰色過度,怕是再不喊醒三人,他們就要再次過夜了。
簡亦繁低著頭輕聲喚著寧九兒道:“逸仙居要打烊了,九兒醒醒。”
“恩?”寧九兒迷迷糊糊睜開眼,聽著耳邊咿咿呀呀聲,打著哈欠似乎還未回過神來。她推著對麵的洛歌,輕拍著小不點道:“夜色已黑,我們也該回府了。”
“這一覺,竟睡的這般久。”洛歌揉著眼從位子上坐起,望著台下的天色道。
他低著頭看到沉著睡的小不點,喊了幾聲也未見醒意。想著不再多喊,背著何姍跟著兩人下著樓。洛歌仰著頭,望著天。也不見雨下,望著前方隻有幾盞燈籠照著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