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兒低著頭望著灼灼發燙的火焰,蹙眉無奈道:“懷念夢和顏憶這不是害我們嗎?枉費我們幾人一片真心,回頭有命見了,非得將兩人揍上一頓不可。”
“少將軍自有他的道理,還望諸位稍安勿躁。”吳江拿著木柴往篝火裏加著道。
洛歌與寧九兒相識一眼,倒是默契十足。兩人嘴角的苦笑,不約而同。何姍望著篝火中冒著的點點火星,打著哈欠泛著困意。她靠在寧九兒的肩上,目光開始模糊。
坐在一旁的仲序默不作聲,他望著那木柴燒了一根又一根。邊關他未曾去過,不像夏堇還待過幾年。但這股子殺伐之氣,他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簡亦繁感受著不遠千裏而來的軍隊,一點點的接近。直到,僅有幾步之遙。
騎在戰馬之上的顏自章,見到迎麵而來的吳江跳下馬道:“那臭小子為何不來?”
“少將軍與懷姑娘還在京都之內,現還脫不開身。特命末將來此迎接老將軍,還望老將軍莫要在意。”吳江見到顏自章後,眼中透著幾分笑意。
吳江伸著手請顏自章坐在篝火旁,命人準備了些許野味送上。
顏自章坐在雜草之上,將吳江的話聽了去。這小崽子,怕是在和他玩什麼花花腸子。他側過頭望了眼簡亦繁與寧九兒兩人,目光停留了片刻便收回,似乎發現什麼又重新望向兩人。
約莫片刻,顏自章一拍大腿忽而想起笑的幾分豪邁道:“怨不得這臭小子不肯來,原來是派了貴客來。”
顏自章從位子上起身,坐於寧九兒與簡亦繁身側。他望著兩人的眉眼,搖了搖頭又樂嗬嗬的笑著。
洛歌將何姍擋在身後,望著眼前的老頭不明所以。
更加不明白的,怕是簡寧二人了。
好在顏自章終於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過激,嗬嗬笑道:“當年我與你二人父親同為四傑之中,不過十幾年間。轉眼間四傑也沒了,你們這些娃娃也長得這麼大了。”
“四傑之中?我老爹?可拉倒吧!”寧九兒嗬嗬敷衍一笑,隻覺得眼前之人不過打趣之言。
要說景子孺與眼前的老頭她還有些信,若是自己的爹,算了吧。他除出了走鏢之外,窩在家中也沒出過鳳陽。除了武功高些,別無所長。至於四傑,更是不可能。
顏自章一聽,笑的越發歡道:“哈哈哈!你爹當年可是翩翩少年武功高強,江湖之上多少女子為之傾倒。哎,真是若不是千指兄與思遠老弟每年送來你二人的畫像,老夫都差點都認不出來!”
“顏伯伯此話當真?”簡亦繁抬起頭望著顏自章,也抱有懷疑的態度道。
他實在想象不到,未曾出過鳳陽縣的爹會是天下四傑之一。兩家一個走鏢一個開酒樓,自小他們生就在鳳陽縣。偏離江湖、京都,任誰也想不到他們的父親竟然會跟天下勾在一起。
一旁的洛歌也聽的仔細,今夜得來的消息都這般匪夷所思。他還以為簡思遠與寧千指早隨當年那場大火而去,根本沒往這方麵想。
顏自章從懷中掏出兩人的畫像,一張給了簡亦繁一張給了寧九兒。他保護的極其完好,目光透著溫和的笑意道:“要不是老夫隨身攜帶,還真怕回頭見了不認得。”
“顏伯伯這是要進京作何?”簡亦繁看著畫像之人,又重新將畫像送回給顏自章道。他並未忘記他們來此的初衷,等到此刻就是為了阻攔顏自章進京。
寧九兒看過之後也將畫像送還給顏自章,見他小心折疊放在懷中後頗為感動。更未想到老爹年年與邊關聯係,一隱藏就是十幾年。
顏自章想到此處,也頗為苦惱道:“老夫帶兵一路上來,國泰民安。也未見過什麼起義軍?想著回京看上一眼,了解情況。若是無事,老夫便帶兵回邊關。”
“皇子之爭,顏伯伯不會參與吧?”簡亦繁為篝火裏添著木柴,目光緊鎖著火苗道。
顏自章擺手,一臉嫌棄道:“自然不會,若是此次回京是為了皇子見奪位之爭,老夫站刻帶兵回邊關。哎,這不是太傅家的小子嗎?怎還是這般弱不禁風。要是當年跟著老夫去邊關,現下絕非這般。”
“許久未見,顏伯伯還是一樣的快人快語。”仲序聞言連忙笑著行禮,提及當年之事他也為此也後悔不已。
寧九兒聽著兩人敘舊,打著哈欠泛著困意。頭頂的夜色越來越深,她的眼皮也越來越重。
顏自章側過頭望著寧九兒困極了的模樣,起身退人道:“你這丫頭,困了就去睡。我這糟老頭,沒那麼大譜。還有簡家小子,去睡吧。留仲家小子陪老夫聊會,你們都散了吧。”
“那晚輩就多作陪了。”簡亦繁扶著寧九兒起身行禮著。
洛歌與何姍也跟著一道起身。四人,各回個的營帳之內。
吳江在旁作陪,其餘人將軍隊帶去歇息。一切都如顏憶所預料那般,萬人之軍暫緩京都城外。夏箜所期盼的兩軍相殘,也未曾出現。倒是辛苦了仲序,陪著顏自章聊了一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