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轉眼間已到了六月(2 / 2)

尤許洗漱後坐在仇慈的身側,拿著勺子望著仇慈。房間內有些靜逸,死寂,壓抑。

窗外的蟬烏啦啦的高歌嘲笑著他們,笑他們庸人自擾之。尤許低著頭用勺子舀起碗裏的熱粥,聞著升起的米香。他的唇間還未曾觸碰到,香味就先撲鼻而來。

仇慈抬起頭望著尤許的動作也未曾多言,多年來未曾去過的地方也該是去看看。一想到多年來都無人問津,直覺可憐的緊。想到此,她心中多了些許的苦澀。

尤許沒吃多少,卻也沒了胃口。他放下勺子,望著桌上的仇慈的影子。

仇慈從位子上起身,從衣櫃中翻了件外衫後遞到尤許的手裏道:“換了。”

尤許起身站在榻前,褪去外衫扔在榻上,隻剩白色裏衣。他將仇慈給的外衫換上後,轉身望著仇慈。兩人四目相對互望著彼此,明明有千言萬語,卻誰也不開口言明。

仇慈推開房門望著庭院內的景,花開四季,季季凋零。尤許跟在仇慈的身後,握著仇慈的手陪仇慈望著庭院內的景。仇慈卻推開了尤許的手,摟著尤許的腰間離開了安居殿。

頭頂的太陽很暖,甚至於有些猛烈。好在隨行的風,吹散了不少。

尤許望著腳下的京都,即便殘存一絲氣息仍舊繁華。他不知道仇慈帶他去何地,不過他們一起去何地又有何關係。直到他的腳尖落在房梁之上,尤許才有些恍然。

前方的街道雖然還有不少的人,但遠沒有先前那般的熱鬧。在加上來來往往的巡邏兵,更顯得幾分淒涼。他才多久未出宮,這京都竟變了模樣。

仇慈不敢再往前一步,怕是見了心中又會增添些許煩憂。她站在房梁之上,眉間仍未有半分的釋然。她如今能做的,隻能這麼遠遠的望著它。風緩緩的吹過她的衣衫,使得她未曾注意到身後人深情款款的目光。

人終是要丟棄一些東西,並不是因它們過於累贅。

而是現下,她根本就不配擁有。

尤許從仇慈身上收回目光,他望房梁之下的街道撇去。懷府二字,他看的清楚。寧九兒他們,不知是否已然離開京都?實在羨慕他們瀟灑自在的日子,還有彼此心上之人作陪。

他年少之時的夢,早就被昨日的風吹的四散,不知去何地流浪了。

仇慈坐在房梁之上,勾著嘴角道:“阿許,我們算不算是禍國殃民。”

“算不算也隻能由後世侃侃而談,任他們黑白一筆胡亂勾勒,而現如今怕是無人有閑心來評說。”尤許蹲下身來坐在仇慈的身側,靠著仇慈的肩望著樓下的懷府。

若是再回最初,他們未曾回到京都該有多好。哪怕是路上的奔波,也好過那金絲籠內的壓抑。靈山腳下的別院,是他向往的恬淡。山水作伴,絲竹相陪,愛人在側。可惜,不過是空夢一場。

夢終歸是要醒,人終究是要離。如今也好,即便是金絲籠中他們也相偎,最怕的是仇慈的放手。

仇慈細想也是,她倒也無所謂輕笑道:“我的阿許,竟這般的可愛。”

尤許抬起頭望著仇慈的目光,那雙眸子裏的寵溺的都能溢出水來。轉到他的唇邊怎會泛起了苦意,他邪惡的心總想著將仇慈捆綁在側。尤許握著仇慈的手將那層布滿繭子粗糙不堪的假皮揭去,指腹蹭著仇慈的手背。

仇慈的手背比他的還要白皙,還要光滑。早就該猜到的,哪有男子擁有如此絲滑柔嫩之美。他枕在仇慈的肩上,就想停在這一刻。若他們是畫卷中的人,該有多好。永不分離,永不猜測,永不擔憂。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雖遠不如從前那般熱鬧但好歹也有點人氣。仇慈遠遠的望著顏憶騎在馬上,與另一匹馬並肩走到懷府前。懷念夢翻身下了馬將韁繩遞給小廝,站在原地等著顏憶。

顏憶站在懷念夢的身後,陪著懷念夢進了懷府。他前腳剛進府內,後腳府內的女婢就將飯菜一一上齊。顏憶走進大廳,坐在桌前道:“念夢,夏堇那邊怕是需要人手。”

“何意?你想動軍營中之兵?”懷念夢端起碗,不解道。

那些兵雖也練的有些日子,但他們實戰經驗為零。即便是去也是炮灰,更何況顏叔叔的精銳之師,且人數上他們還占優勢。營中之兵,怕是難敵,懷念夢不想他們送死。

顏憶喝了樓碗裏的湯,緩解著肚子裏的餓意直言道:“恩,他們也該出來練練。”

懷念夢不懂顏憶究竟何意,也懶得再問。即便是讓他們送死,那麼她也要陪上一同。隻願顏叔叔看在她的麵上,能以仁相待。至於其他,她不願多想。運籌帷幄之事,就交給顏憶。

想來許久未回鳳陽了,不知鳳陽是否還如從前。姨夫姨母,可否安康?她心中多有掛念,也想去看望一二。九兒已然回了鳳陽,會替她向姨夫姨母說明,低著頭的懷念夢吃著碗裏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