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他們的大夏,要完了。(1 / 2)

房內的燭火已燃了一半,蠟油落著一滴滴的眼淚,無聲的哭個不停。天終還是亮了,明日便是六月二十六日了。無數個暗衛躬身在安居殿內,來來往往重複的不過是一句話。起義軍到了京都城下,用不了多久就要攻進城來。

簡而言之,他們的大夏,要完了。

仇慈手一揮將桌上的蠟燭揮滅,她未曾言語一聲,門外的暗衛便已離開。

躺在床榻上的尤許已有了醒意,還未曾找尋仇慈的身影,他的手卻被仇慈的手緊緊握住。忽而發覺仇慈的手冷如冰窖,他頗為心疼的用臉貼著仇慈的手背,為仇慈暖熱。

仇慈俯下身子唇角貼在尤許的耳畔,聲線極低極輕道:“今夜讓阿許看一場好戲。”

尤許依稀聽的清她的話音,隻是耳畔癢的難受。他抬起眸是仇慈滿眼的笑意,似乎都快溢出水來,眸中的寵愛之色真容易讓人窒息。

隻聽門外齊刷刷的腳步聲傳來,幾十個禦林軍直挺挺的站在安居殿的院內,守將躬身在仇慈的門前。尤許聞聲望著門外,眸中帶著些許的不解。

仇慈已然起身推開房門,冷冷的望著庭院內的人手道:“今夜酉時,火燒皇宮。一個活口也不留任,完成任務之後你們便去去京都外候著。”

“是!”守將領完命便帶著人手離開了安居殿。

火燒皇宮?!尤許似是不大看的懂仇慈,他從榻上起身匆匆穿了衣衫。站在仇慈的身後望著禦林軍消失的背影,一切不是都走到完結了嗎?怎麼,還會?

仇慈輕摟著尤許的後腰,好笑道:“阿許這般急匆匆的出來,想要作何?”

“仇慈,你——”尤許蹙著眉,偏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尤許開不了口質問仇慈,隻能陷入沉默之中。他想大抵是仇慈為了解仇慈內的怨火,可到現在這個地步還不盡興嗎?他始終都不知仇慈的仇恨從何處而來,又要為何人而發?

他轉過身緊緊擁抱著仇慈,眸中裏泛著忐忑,語氣有些顫抖道:“我們明日回靈山,再也不來塵世可好?”

“好。”仇慈揉著尤許後腦勺的發絲,閉著眼笑的頗為落寞。這一次,怕是她再也不能如尤許的願了。至此一次,讓她破個例。她相信,尤許會原諒她的。

恍恍惚惚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暈不開他們一腔的悲傷,化不開他們一世的情緣。家雀站在樹枝上,瞧著沒多少意思。撲閃著翅膀,離開了安居殿。

離安居殿不遠處的禦書房卻閃過一道人影,連帶著將房內忽人踹開。

勾勒著畫的夏箜,見到來人微微一愣。他眉眼的笑意,似能暈開世間萬物。還未曾開口,便見寧九兒一臉凝重的走到他的身前。夏箜猜測著可能是九兒的竹馬惹惱了九兒,特意來這裏尋酒吃?

夏箜剛要開口卻被寧九兒摟腰抱起,寧九兒的身上還帶著清晨露珠的清香與涼意,手環著他的腰間離開禦書房。夏箜望著腳下的皇宮,不知寧九兒要帶他去何地。不過,去何地又有什麼關係。

有九兒在,就足夠了。

他還以為,他們再也不會見麵了。

寧九兒一路無言,她的速度很快,也不知是在急什麼。風吹過她背後的發絲,顯得有些淩亂。而她,也不在乎,直奔城門口旁的小道而去。

夏箜側過臉望著寧九兒容顏,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腳才落了地,他輕笑道:“九兒,你怎來了?”

“大軍今夜要進攻京都,特意送你離開此處。”寧九兒眉頭微蹙著,扶著夏箜進入馬車內。她望著馬車內的一切,想著這些夏箜應該都能用得上吧。

車夫挑眉望著寧九兒,帶著不解道:“九兒姑娘確定讓我送他去滕州?不怕簡亦繁為此生氣嗎?”

“自然,簡亦繁那邊,還望你幫我忙著。他對我很重要,還望你務必保證他的安全。多謝。”寧九兒衝著千辭一個抱拳,示意著千辭對此保密了。

她掀開車簾望著呆愣的夏箜,眉眼微彎故作失落道:“夏箜,你的畫,畫的真好。可惜,沒機會讓你為我畫上一幅。不耽誤你了,路上多多保重!”

寧九兒似乎未曾給夏箜回答的機會,鬆開車簾便匆匆離開。她還趕著回軍營,出來如此之久,被簡亦繁發現定然少不了一頓嘮叨。若是知曉她去何地,便不止是嘮叨了。

小路上隻有一輛馬車,幹巴巴的停著。路途上,連個人影都未曾有。千辭看著時辰也差不多了,駕著馬車的揮著皮鞭從小道離開了京都。越走越走,最後消失在路上。

夏箜坐在馬車內久久未曾回過神來,滿腦子都是寧九兒那一句。可惜,沒機會讓你為我畫上一幅。他似是有些後悔,恭王府的畫,懷府的畫寧九兒都未曾看過。先前還特意命人囑咐九兒的心悅之人,希望這些畫九兒永遠沒機會看。

他忽而苦笑連連,當時隻是不想讓簡亦繁辜負了九兒,才讓簡亦繁知曉這世間還有另個人比他簡亦繁還要歡喜九兒。出於警告之意,如今卻成了一樁遺憾。

該當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