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此時正在殿後的浴池中沐浴。
“殿下,仲夜祭快要開始了。陛下要緣楓來問殿下好了沒有。”屏風後,緣楓問道。
“嗯。”一陣水聲響起,禦紫炎應道,“我這便好了,緣楓請父皇少待片刻。”
“是。”緣楓應聲退下。
緣楓腳步聲漸遠,禦紫炎也由池中央緩步走至岸邊。細軟長發此時披散著覆於剛剛沐浴後略帶些嬰兒肥的身子之上,平日裏隻是略泛著紫芒的發,此時似乎感受到了水汽一般瑩著湛紫的光芒。
低頭挽起一縷過臀的發絲,發梢仍自滴著晶瑩的水珠,禦紫炎喃喃自語道,“這發色真是奇怪的緊,為何每次沐浴之後紫色便會愈發的明顯。年前都還不曾如此。”
“炎兒可沐浴好了?仲夜祭的時辰快要到了——”禦紫炎正自看著自己的發絲出神時,不想屏風後由遠及近傳來禦天行的聲音,待禦紫炎循著聲音回頭看去時,禦天行已是轉過屏風,呆立在一處。
“父皇——”禦紫炎小小的驚呼一聲,忙提起手旁的裏衣草草批於身上,卻忘了身上原本還濕著,這一來單薄的絲質裏衣反而被身上的水珠浸濕,半透明的白色絲料緊貼在身上,略顯豐盈卻又帶著少年特有的秀美柔韌身形在若隱若現的衣料襯托之下反而顯得愈發誘`人。
似乎察覺到禦天行有些幽暗的眼神,禦紫炎心中莫名的騰起一絲不妙的感覺,也覺得身上的衣衫濕漉漉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於是故意提高了聲音向外麵喊道,“緣楓,幫我再送件裏衣進來。”
外麵的緣楓心中疑惑,明明方才才送進一件,這會兒殿下怎麼又要一件?心中雖是如此想,手下卻不曾耽誤,應了一聲,由衣櫃中又取出一件學緞的裏衣,走至屏風前方要走過去,卻聽屏風另一邊禦天行顯得有些急促的聲音。
“炎兒快些擦幹身子,小心著涼。父皇到外麵等你。”話音未落禦天行的身影已轉過屏風差點與緣楓撞個滿懷。
不等緣楓告罪道歉,禦天行隻撇下一句,“快將衣衫送進去給炎兒。”便匆匆離去。
緣楓心中愈發疑惑,卻是聽命轉過屏風,將衣衫放在池邊的長椅上。轉回身卻見禦紫炎正背對著他,手上抓著方巾擦拭著身子,腳旁對著早已濕透的衣裳,正是方才他那進來的那一件。
“衣裳放下,緣楓出去吧。”禦紫炎並未轉過身,口中吩咐道。
“是。”緣楓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心中卻在盤算,今日陛下和殿下是怎麼了?一位難得的對我說了一整句話,一位更難得背對著我說話。
衝出浴池,回到正殿,禦天行連灌了兩杯冷茶心中不住翻騰的欲`火才漸漸平息了一些。眼前再次浮現出方才水汽氤氳中禦紫炎若隱若現的**身姿,剛剛壓下的**又有抬頭的趨勢。
禦天行心中不由苦笑一聲,暗罵道——炎兒不過九歲,他怎能對他生出欲念來?平日裏想要獨占他的一顰一笑也便罷了。如今對一個不滿十歲的孩童生出如此旖念,禦天行不由的懷疑自己是否當真太久沒有踏足後宮了?
“父皇。”
禦天行正自想著今日仲夜祭結束後他是否該選一宮嬪妃侍寢,卻聽到身後有些不穩的聲音輕喚一聲,禦天行要嬪妃侍寢的念頭瞬間煙消雲散。
再一次歎息自己早已泥足深陷,禦天行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才轉回身,禦紫炎早已穿戴整齊站在不遠處。
不知是因為剛剛出浴,抑或是別的什麼原因,禦紫炎的臉頰上還殘留著一抹淡淡的潮紅。平日裏總是清透不沾染一絲塵埃的紫瞳,今日卻沒有從容的直視對方的雙眼,而是眼神遊移、四處飄忽不定。
如此無措的禦紫炎是禦天行頭一次看到的,那副如迷路的小兔一般怯生生的模樣惹得禦天行又是一陣心猿意馬。
“咳,炎兒可是準備妥當了?”竭力穩住心情,禦天行問道。
“是。”禦紫炎片刻間也已恢複了正常,聲音一如往常清澈如水,一雙紫瞳中也恢複了一片清明,“今日紫炎隨父皇一同去會場。”
“炎兒——”禦天行有些意外,平日如此公開場合,禦紫炎定要堅持與他分開出現的,隻為不引人注目。
“今日場麵不比平常,大央城內舉城歡慶,若是有心人想要動手,極可能選在今日。為了父皇的安全,紫炎自當隨時不離父皇左右。況且今日並非宮宴,人潮洶湧,便是紫炎跟在父皇身邊,想來也不易引起旁人注意。”
禦天行原以為禦紫炎終於不再排斥自己在人前顯出對他的寵愛,卻聽到他如此冷靜分析,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炎兒也是,自己也要當心。”
“父皇放心。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所謂仲夜祭,其實是禦寰為本國及其他各國商人專門設置的慶典,也可以算是禦寰主辦的一場跨國的交易大會。在慶典期間,不僅有各種遊行表演,重點更在於為來自各國各地、各行各業的商人們提供交換信息、展示商品、洽談業務的場所。
在這一夜,大央城所有的客棧酒樓都暫停普通營業,所有雅間全部用作商人們洽談業務的會所,並且一切酒水優惠,而樓下的大廳則作為商人們展示商品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