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兩個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投胎!”
“瞧你!他二人新鮮外麵花花世界,你倒是吃的哪門子幹醋?”
“你二人如何站在門外?”晏靈走來,向二人問道。
“娘娘。”霜月霜潔齊聲喚道。
“陛下在房內,是以霜潔才先退出來。”
“嗯。”
晏靈點頭,“雖是如此也該用膳了。你二人隨我進去吧。”
“是。”二人相視一笑,隨晏靈一同進了房內。
一進門,三人先是一愣,隨即滿眼笑意。
見晏靈及潔、月進來,禦紫炎才收回天炎錦。
禦天行則是麵無表情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衫。
霜月偏頭對著霜潔眨眨眼,這幾日每回陛下過來,殿下都定要發上一番脾氣,今日更是誇張,二人竟是在房內“切磋”起武藝來了。
霜月心中奇怪,過去可是不見殿下如此火爆脾氣。
此次回宮,殿下怎好像變了個人一般,臉上表情也是陰天晴天豐富了許多——不過,這些變化也僅多是對著陛下便是了。
不去理會霜月詢問的目光,霜潔隻管低眉垂眼——殿下與陛下之間,不是三言兩語便說得清的,更不是她能說得清的。
隻是殿下似隻是在享受“父子親情”,而陛下也樂得如此“互動”,霜潔便也樂得聽個熱鬧、看個精彩。
“用膳。”
禦天行徑自坐下,淡淡說道。仿佛方才一場打鬥從未發生過。
“是。”晏靈應聲,亦是坐下。
“——”禦紫炎不做聲,見晏靈坐下,他也隻好坐下用膳。
見禦紫炎拿起碗筷,禦天行夾過一塊無骨魚肉放入禦紫炎碗中。
“……”
禦紫炎雖未說話,卻是彎了唇角——他,“回家了”。
他整日在父皇麵前一副任性頑童的模樣,好似隻有如此,隻有看著父皇不時投來寵溺包容的目光,他才能稍稍放下心中隱隱的擔憂——這樣,或許有一日父皇得知是他抹去了他的記憶時,可能不會怨恨他……
抬起頭環視眾人——眼前幾人,皆是“家人”。無關血緣,無關主從,唯有這幾人,才是他前世今生僅僅認定的家人,才是給了他一個“家”的人,才是能讓他表露出喜怒哀樂的家人。
還有師傅,也是關心著他的人。
禦紫炎傷勢好些之後,白塵接到風白陽傳信,又匆匆趕去臨風。見白塵走的如此急,禦紫炎也不知是否風白陽身邊出了麻煩事,不過既是白塵趕去,想必定凡事皆可順利解決吧。
==============================================================
夜深,禦紫炎依舊沒有睡意,便隨意搭了一件外衣,身影一飄,房內已是沒了人影。
子時的深宮一片寂靜,樹影斑駁之下,間或閃過一兩抹銀光是巡夜的侍衛經過。禦紫炎自斂去氣息,莫說是普通侍衛,便是影衛也難得知他的所在。暗紫的身影閃動,在高高低低的宮殿屋頂上穿梭,影過無痕。
享受著耳畔呼嘯而過的風聲,片刻間人已是到了禦華殿外。腳尖輕觸殿外斑竹,竹葉微動,隨即又恢複了寧靜。一雙紫瞳怔怔望著眼前一片琉璃屋頂,許久,眼前似乎又看到那雙流溢金光的黑眸,禦紫炎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道弧線。
“沒想到,糊裏糊塗的竟跑來了這裏。”
禦紫炎苦笑著輕輕搖搖頭。正欲轉身離去,卻不料一抹玄衣撞入眼簾。
“父皇。”
掩下心中片刻慌亂,禦紫炎躬身施禮道。
“為何來此?”
身形一閃,由竹梢落於地上,不帶起一點塵埃。波瀾不驚的聲音,疏冷中帶著王者的威壓。若是十年前的禦紫炎,此時怕是已在那威壓下喘不過氣來,隻是如今的禦紫炎已非往昔可比,氣定神閑,也隨著禦天行下了來。
“夜來無事四處遊逛,無意間到了禦華殿,驚擾了父皇,還望父皇恕罪。”
禦紫炎恭敬有禮的說道。心中悠悠歎息一聲——父皇得知他隱瞞皇子身份,到底心中有了些芥蒂吧?
在宮外時,他不會擺出如此一副皇帝威嚴的——禦紫炎憶起那日在山洞中禦天行說過的話,心中再次劃過一抹黯然。
到底——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吧?
“無意間?”
禦天行低聲呢喃,雖是聲音極小,禦紫炎卻聽得分明。
即便他現在身份是皇子,怕也是不能隨意在禦華殿附近走動吧?——禦紫炎心中想著。
“怎麼?白日剛去過淩煙宮,此時炎兒又想念父皇了?”
卻不料話中帶著一絲笑意,卻是沒有半點責備之意。
禦紫炎猛地抬頭,眼眸中映出的卻是禦天行放大的俊顏。
“……”
一時間,被禦天行專注的眼神攫住,禦紫炎似乎忘記了呼吸。
禦紫炎以為平日裏禦天行再如何容忍他的任性妄為、言語冒犯,禦華殿到底是他皇帝寢宮,深夜隻身來此,確是犯了皇家禁忌。卻沒想到父皇他竟依然沒有半點責怪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