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好好的啊。”葉逢春果然不向孩子提及最近遇到的問題,“倒是你,怎麼突然跑回來了。又不是周末,明天不用上課嗎?”
“你都這樣了,我還……”想到那些人說父親有精神病,葉攸同的心裏又氣又疼,“那些人亂講,你早就治好了對不對……叔叔都跟我說了,你是為了救他才被壞人害成那樣的……”不知道該怎樣說才能安慰父親,不善言辭的少年幾乎語無倫次。
想起剛才叔叔說起這段往事,那樣一貫沒個正經的人也差點紅了雙眼。當年那幾個全副武裝的綁匪截下葉逢春的車,卻發現車裏有一大一小兩個男孩,無法權衡哪一個對於葉家比較重要,當下打算兩個人都一並帶走。
關鍵時刻葉逢春隻得亮出自己葉家太子爺的身份,還加上他母親及外祖母家的名頭,讓那些人帶他一個人走,不要為難弟弟,否則就要和他們拚命,弄個魚死網破,讓他們拿不到一分錢。
葉傲冬一輩子都記得大哥冷靜地和綁匪談判的樣子,那時候他也不過才十八九歲,還隻是個大二的學生而已。他一條一條仔細地對劫匪分析隻帶走他一個人的好處,比如他是嫡出長子、外祖家世顯赫、弟弟不過是父親的女傭所生,且年幼體弱,如果經受不住折磨死去會對他們不利之類,然後又用賭命作為僅有的籌碼隱隱地威脅,竟然成功地說服了那群窮凶極惡的人,到現在他仍舊覺得不可思議——或許是葉逢春天生有種讓人不得不聽從他指揮的氣質。
最後葉傲冬被捆著封住嘴巴扔在車上,眼睜睜地看著壞人帶走了大哥,嚇得哭都哭不出來。
那幫綁匪隻是一群烏合之眾,要的錢也並不算太多,葉家完全承擔得起。隻是當時葉逢春的父親還在國外遊玩不知所蹤,餘錦霞給錢倒是給得很爽快,目的卻並不是讓葉逢春獲得自由,而是讓他在綁匪手裏足足呆了半個月,還被人注射了嗎啡和海洛因。後來葉傲冬才無意間從葉逢春的心理醫師那裏知道,大哥在那十幾天裏是被裝在木箱子裏度過的。
染上毒癮之後,為了戒毒葉逢春幾乎受盡折磨。那段時間他用盡了一切方式轉移注意力,抽煙、酗酒、濫交,最後花了整整一年才以驚人的毅力徹底擺脫了這個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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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的超大雙人按摩浴缸內,葉攸同穿著寬大的T恤和短褲坐在邊緣,僅將雙足浸入水中,望著父親閉著雙眼靠在頭枕上接受水流的撫慰,一種想讓他更舒適的念頭突然間無法抑製。於是拿了一塊熱毛巾輕輕地敷在父親的臉上和下頜,如此反複幾次之後,少年俯身湊上臉貼上男人的鬢角試了試,那帶著髭須的粗糙觸♪感紮得他的心也微微疼了起來。
葉逢春仍舊閉著眼睛,仿佛休憩中的雄獅一般,任由孩子在身上嬉戲玩耍。
將帶著淡淡薄荷氣味的剃須膏,輕柔如同按摩般地在他的臉頰、下頜和脖子上塗抹均勻,葉攸同拿起剃須刀小心翼翼地從父親的鬢邊開始,緩慢而專心地輕輕刮剃,然後延伸到兩頰和頸部,以完美的二十六度角嚴絲合縫地刮去他一夜未眠的憔悴痕跡。完成下頜上的最後一刀之後,葉攸同又用熱毛巾細心地將那些泡沫擦拭幹淨,最後給他拍上帶有木質香味的須後水。
等到確定這一套程序已經完成,葉逢春突然睜開雙眼,“嘩啦”一聲從浴缸裏站了起來,也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