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我聽王伯說老家管束子弟特別嚴格,你哥日後要打個盹兒都不成了。”
這廝平時沒少裝肚子疼騙先生,就連蘇映真都被他當作幌子,說是妹妹生病了,所以不去上學,聽聽,這還是人說的話嗎?
映真打趣道:“管嚴點才好,最好讓大哥管著你。”
一聽說大哥,蘇瑾又有些不忿:“大哥一年也跟爹娘寫不了幾封信,你還把他掛在嘴邊做甚。”比起蘇映真來說,蘇瑾年紀更大點,人心思又活泛,堪稱清河縣主的小棉襖,他可是把他爹娘心裏的怨氣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二哥,若是你被放在家中也沒準會這樣的,大哥從小到大都跟著祖母,祖母是什麼樣的人,他自然會跟著學,咱們日後回去了,他多跟我們接觸就好了。”
看著二哥還是那個愛答不理的樣子,映真莞爾一笑:“你該不會怕大哥更得爹娘喜愛就冷落你了吧。”
蘇瑾跟炸了毛似的跳起來,“那怎麼可能,爹娘喜歡誰那是誰的本事,我為何要怕。”
“好好好,你不怕。”
前世大哥知道自己被人算計選秀不成,替她出氣,還被關在祠堂,出嫁後怕自己受委屈,主動替肅王辦事,大哥和二哥還有爹娘,是對她最好的人,她要讓他們好好的才好。
“二哥,不說這些說,你的花燈做好了嗎?若是沒有變在我這裏拿一個,許個願唄。”
蘇瑾挑挑揀揀哪個個粉紅色的,出來丟給小廝就去給清河縣主請安了,映真看著直想笑。
到了天黑,女眷們披上大氅,站在一處,陳柳看見她們往這邊走過來,心裏正高興呢!這老話怎麼說來著,救命之恩以身相許,自然她不是要清河縣主以身相許,但是讓清河縣主欠她這條命,那也夠了。
映真卻停住了腳步,“娘,就在這裏放花燈吧。”
這清河縣主是何等身份,雖然尊重陳老夫人是長輩,但是對她也主人心態,“陳老夫人,陳姑娘,過來這邊吧。”
陳柳有點緊張,因為她買通了船工在刷桐油的時候專門刷在這一條路上,再者,陳老夫人也出力幫忙,這個計劃通的可能性為七八成了。但現在清河縣主讓她們自己走過來,陳柳冷汗涔涔,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映真放了花燈,看她過來,眯了眯眼,又疑惑道:“陳姐姐怎麼走的這般小心翼翼,你們拿燈籠過去替她照照。”
人影一走動,船艙就晃動起來,旁人倒是還好,隻是走在鞋底早就被刷了桐油的陳柳和陳老夫人二人,雙雙被甩入水中,清河縣主喊著讓人趕緊下去救人,又聽劉姨娘“咦”了一聲,“縣主,這裏怎麼有人刷的桐油……”
這就是故意的了。
蘇映真連忙俯身在清河縣主耳語,清河縣主跺了跺腳:“賤人,還敢算計我!簡直是找不自在。”
秋天的永定河上雖然未曾結冰,但晚上的水寒涼刺骨,即便陳柳水性不錯,但是拋出去容易,爬上來難,她還得拉著祖母,越發沉重。
“嘶~”
為什麼還沒有人救自己?
聽到有水聲,她才放心,但是下來救她們的人動作很慢,雖然救了上來,但是陳老夫人也暈了過去,更別提陳柳了,她雖然嫻熟水性,但是泡在水底久了,風寒刺骨也病倒了。
清河縣主倒是一切如常,還派劉姨娘去探望陳柳祖孫倆,陳柳頓時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劉姨娘代我問縣主好。”
劉姨娘卻意味深長的道:“縣主自然好,也不知道是哪起子小人居然敢在甲板上刷桐油,還未幹呢,縣主正大發雷霆,要找出此人呢。”
“咳咳咳……那就多謝縣主了。”陳柳到底現在還年輕,嚇的不行。
“陳姑娘好好休養,要吃什麼盡管說,還有三日咱們就到侯府了,您這風寒可要快快好起來。”
“是。”
劉姨娘一走,陳柳就跟無頭的蒼蠅去找陳老夫人了,她急的轉圈圈:“祖母,她們肯定知道了,肯定知道了,知道是我們做的了。”
陳老夫人咳了一聲,“我聽說三天就要到通州了?”
“沒錯,方才劉姨娘是這麼說的。”
“柳兒,我知道你恨你爹,恨我們陳家,但是如今祖母也願意助你一臂之力。她們想抓我的把柄,那是沒門,我要裝作風寒死在她們的船上,誰會往一個年紀大的死人身上潑髒水呢,你要鬧的流言四起的時候,再站出來說此事和他們無關。記得,在侯夫人周氏麵前,要說我過的不容易,如此你要嫁給蘇質,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