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
“可不是。”
“咦,”聳聳鼻子,“是尿騷臭!”不是屍臭。
卻原來……轉頭四顧,才發現是洪師爺嚇得失禁了。
洪師爺羞憤之下正要頭一歪假裝暈過去,避免眼前的尷尬,卻瞥到棺材裏的景象——
頓時又如受了晴天霹靂,一時呆住了。
棺材內的人自然是沒什麼好看的,但也是裝扮整齊,防腐香料放得足足的,一打開沒有並異味,反而是一種濃厚的香味。
“情非得已,見諒見諒!”一騎兵雙手合十的,然後招呼同伴一起上前,仔細對比了海捕文書上的畫像,連棺材側麵、底部都細細查看了。
沒有。
啥異樣發現都沒有!
將官難掩臉上的失望。
娘的,讀書人就是不可靠!信誓旦旦說匪徒已經入套,就在這送葬隊伍中,結果呢……
瞪著眼前的另一個讀書人——洪師爺,將官有心發個脾氣,但想了想袖子裏重重的銀袋子,終於隻是嫌惡的捂著鼻子——尿騷臭不好聞,揮揮手,示意放行。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這讀書人家的師爺忠心倒是夠的,就是膽子忒小了點。將官不耐煩的又催促。
送葬隊伍裏的眾人喜不自勝的,有忙不迭合力將棺材板重新釘上的,有重新吹奏起哀樂的,也有點頭哈腰的,說著多謝大人的。
棺木重新抬了起來。
洪師爺卻麵無人色,腳步輕浮,挪不動步的。
“師爺,沒事了,咋們快些走吧!”
有事。
他肚子裏還有那顆要人命的十全大毒丸呢,可這匪徒都不知道去哪裏了,他上哪兒要解藥去?
洪師爺的眼皮一翻,終於真心實意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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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和北城門的熱鬧不同,南城門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清河縣的南城門又叫慶春門,城門外就是郊外,田園風光偶爾能吸引一些文人墨客前去。
菜農們早晨挑菜進城,沿街叫賣,上午賣完了菜,就將縣城人家中馬桶糞便倒去,作種菜的肥料。
每天都有很多菜農擔糞出城,故而清河縣的民謠有一句話——“慶春門外糞擔兒”。
這天的慶春門外依舊和平時一樣,不熱鬧,稀稀疏疏的有人來往,多是菜農,接近中午了,出城挑著的幾乎都是糞擔子。
“快走,快走!”看城門的人一看到糞擔子過來,幾乎都捂著鼻子催促的。
“是、是、是。”
菜農們一般都會識趣的加快腳步,免得惹人嫌棄了。
“喂!你,怎麼還停下來了。”
“對不住啊,我這擔子重,換個肩膀馬上走,”那鄉下漢子露出憨厚的笑容,“我這擔子天天洗的,保證熏不到您啊。”
“去、去、去!”看門人嫌棄的。糞擔子再幹淨也是糞擔子啊!
“是、是、是。”人高馬大的鄉下漢子一挑擔子,大步流星跑出城門。
“哼!算你小子識相!”對一個小小的菜農,看門人連個眼神都欠奉的。
遠遠的離了城門,那個人高馬大的菜農閃身進了一側的小樹林,確定了樹林裏沒有其他人後,打開了糞桶的蓋子。
“多謝!”王卿雲拍拍身上的衣服,自桶中站起身。
“不客氣。”人高馬大的菜農拿毛巾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拉去嘴上的小胡子,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正是海捕文書裏的匪首杜虎。
“要不要換套衣服啊!”樹梢上站一個人,好心的問——卻正是程默。
他當然拒絕以這種臭烘烘的方式出城。他好歹是堂堂的世家子,挑個糞擔子就為了安全混出城門,這等掉價的事情,怎麼做得出來?
憑著藝高人膽大,他還跑去了北城門打探情況了。看了一陣子熱鬧,他改緊飛掠來這小樹林裏彙合。他還好心為這小子帶了套換洗衣服來。
王卿雲糾結了一下,還是拒絕的,“謝謝,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