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書一家來自南邊,無論是她的母親和媳婦兒都很怕冷,往年一入秋就買了炭火燒火取暖了,今年本來也應該是。”
王卿雲捋了捋耳邊的發絲,開始娓娓道來,雙眼漸漸亮如星辰。“但是張文書家今年秋天的木炭火隻燒了沒幾天。為什麼?”
程默和薑小義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又分別離開視線。
其實他們根本沒有抓凶手以及所謂的同夥,他們隻是暗中派人監視了可疑人物。會故意在女的麵前如此說,是昨夜就商量好的。
畢竟這女的身上沒有路引可以證明她的真實身份,而她的出現又在恰巧的時候,林事功對她的懷疑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她就是王卿雲,那個王家的那個大小姐前,他們不能掉以輕心。
不等薑小義或程默的回答,王卿雲就自問自答的繼續道。
“因為張文書家中本就沒有什麼積蓄,而他的母親已經病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延醫買藥的,花費很大。以至於買炭火的銀錢都湊不出來了。這一點張文書家的鄰人可以作證。”
原來,去現場的時候,她站在外麵和鄰人聊天聊那麼久是有目的的。程默默默的想。
晨光打在她的背後,將她的整個人暈染上一圈溫暖橘色光芒,有那麼一刻,程默有些恍神了。她心思甚密,她來源可疑,她究竟是誰?
“張文書家的媳婦兒又一貫賢惠持家,想到了黑水可以燃燒取暖,隻是煙大,但不需要銅錢購買,家裏可以省一大筆的開銷。”王卿雲卻不知道程默的小九九,隻是接著道。
“可這媳婦兒的賢惠和她們被害有關係麼?”雖然拿黑水取暖這確實是有可能的,據薑小義所知確實有清苦人家在冬季取黑水取暖,隻是再是窮苦也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那樣做。
“因為張文書家媳婦以為,雖然黑煙大點了,但是隻要她注意把窗戶開大點兒就可以用了。”
“我在現場看到屋子裏角落裏有一盆木炭,雖然不多,但也能將就著用大半晚吧!”程默回憶了一下現場,想起來道。
“是的,那一小盆木炭是鄰人看見張文書媳婦提了一桶黑水回家,說是要燒火取暖,特意送過來的。但是張文書媳婦沒舍得用,想等張文書回來的時候才燒木炭,畢竟和黑水比,木炭燒火取暖煙會小很多,氣味也好一些。”王卿雲順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又接著凱凱而談。
“事實上,根據鄰人講述,這黑水張文書家之前已經燒過一天,沒有問題,隻是張文書媳婦覺得頭疼惡心,但她以為是自己操持家務累了的緣故。隻要好好休息兩天就沒事了。其實是黑水的煙裏本來就有有毒物質,多吸入對身體是有損害的。”
“煙裏有毒?可以人為添加麼?”程默又問道。
“無需添加,本來就在。關於這一點,可以通過實驗驗證。”
實驗——程默又聽到一個新詞兒。
“可以找一間密閉的小屋子,在中間燃起黑水,把小動物關在裏麵,看他們的表現。隻是……”
“隻是什麼?”會有意外情況?
“這個實驗會傷害一條無辜的生命。”王卿雲歎息著。雖然隻是小動物,但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薑小義一貫冷硬的心,升起說不出的滋味。在邊關,見慣了人命如狗賤,特別是在戰爭中,人命如韭菜般收割了一茬又一茬。隻有你死我活,哪來的這麼多的柔軟,或者說毫無用處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