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呆,才意識到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心刹那冰涼,“有你和許秋的照片?”
他眼中全是痛苦和自責,“全是我和許秋的照片。許秋去世後,我車也失眠,所以把所有她和我的照片全部整理了一遍,放在這個相冊中。”
我隻覺得寒氣一股股地從心底升騰起來,如果是別的女人,麻辣燙頂多難受一下,可許秋……我無法想象她看到宋翔和許秋一張張親密的照片時是什麼感受。舊時的噩夢和現在的噩夢疊加,她會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崩潰。原來不管她多努力快樂,即使許秋死了,她仍無法逃脫許秋的詛咒。
我立即返回屋子拿手袋和手機,邊往外走邊給麻辣燙打電話,她手機關機。
“你和她父母聯係過嗎?”
“我給她媽媽打電話,她不接,全部摁掉了。”
“她媽在下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宋翔找出號碼給我看,我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王阿姨嗎?阿姨好,我是蘇蔓,憐霜回家了嗎?”
“她已經很久沒回家了,她爸爸和她現在一句話都不說,父女倆一直在冷戰。我要相見她,隻能去她住的公寓。我一支想聯係你,拜托你多去看看她,可又不好意思,畢竟你家裏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心裏肯定也不好過。怎麼,你聯係不到她嗎?”
王阿姨的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憔悴,我把本來想說的話吞回去,“估計她手機沒電了,也許過一會兒她就會來找我,她經常晚上來看我的。”
“那好,你見到她,多和她說說話,她爸爸不想打她的……”
我吃驚地問:“伯父打她?”
王阿姨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和她爸爸為宋翔大吵了一架,父女倆都把話說得過了,憐霜說了一些很傷人的話,她爸一氣之下就打了她一耳光。自從那天起,憐霜就再沒回過家。”
我掛了電話,看向宋翔。因為手機漏音,宋翔已經半聽半猜地知道了電話內容,他臉色蒼白地說:“我不知道,她沒有告訴過我。”
我自責地說:“我一心全在爸爸身上,也沒留意到她的異樣。坐計程車找人太不方便了,我們得找個司機。”
我給大姐打電話,她說正在和客戶吃飯,我隻能又給陸勵成打電話,“你在做正經事嗎?”
“一個人在吃飯。”
“回頭我請你吃飯。現在能麻煩你做一下司機嗎?麻辣燙失蹤了,我們必須要找到她。”
“宋翔難道不是她的磁鐵嗎?你把宋翔往人海裏一立,她就會和鐵塊一樣,不管遺落在哪個角落,都會立即飛向磁鐵。”
“事情很複雜,我沒有時間和你解釋,你究竟幫不幫忙?”
他說:“我立即過來,你在哪裏?”
“林清家樓下。”
二十分鍾後,陸勵成的“牧馬人”咆哮著停在我們麵前,我和宋翔立即上車。
“去哪裏找?”
我想了想,“先去趟她的家。”
家裏沒有人。
宋翔一直不停地打她的手機,卻一直關機。我打了所有和她關係較好的朋友的電話,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去她常去的餐廳,侍者說沒見過。
去她和宋翔常去的場所,沒有人。
去我和她常去的那家酒吧,老板說沒來過。
無奈之下,我把所有她愛去的酒吧和夜店的名單列出來,準備一家家去找。
酒吧裏燈光迷離、人山人海,人人都在聲嘶力竭地放縱著,陰暗的角落裏紅男綠女肢體糾纏,充斥著末世狂歡的味道。我們在人群中艱難地穿行,大膽的女孩兒們借機用身體摩攃著陸勵成和宋翔,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吃誰的豆腐。陸勵成笑笑地享受著她們的挑逗,既不拒絕,也不主動,隻不過步子絕不停留。宋翔卻臉色鐵青,近乎粗魯地用胳膊擋開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