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開始看日出,他仿佛看到它,便能看到他,因為每當那個時候,他胸中總是會浮現出那人的絕世風華——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他以為日子便這麼過了,那人永遠都是沉靜而理智的,永遠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在做什麼,那人永遠都處在人不可及的地方,你隻能仰望,不能攀折。

然而,那一日,東方不敗壽辰的那日,他知道——他錯了。

那日,他第一次看到那人酗酒,第一次看到那人臉上明明白白的怒氣,第一次感覺到那人胸中翻騰的情感,第一次……看到那人有了醒掌天下權之外的情感和表情,第一次,知道那人的感情,原來也可以如此的洶湧澎湃。

可是——

而這一切,都因為一個叫做“慕少艾”的男人。

可是——

東方不敗瘋狂的對象——不是他。

第一次,他知道什麼是苦,第一次,知道什麼是絕望,第一次,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然而當他看到那人一個人縮在酒窖裏無休無止的喝酒,看到那人想醉死自己的時候,他終於還是跑過去,搶下了他的酒壺,在他麵前重重的磕頭。

那時候,他第一次冒犯他,第一次,他阻止了他自虐般的行為。

第一次,用一種絕望的口氣,說:“教主!狂飲傷身,您真的不能再喝了!您若要喝,就請殺了楊蓮亭!楊蓮亭絕不還手!”

然而那時候,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多麼想喊他的名字,喊他:東方,東方……東方……”

那夜之後,東方不敗甚至連成德殿都不進去了,他找了一個傀儡,開始整日躲在自己的房間或者院子裏繡花。

東方不敗繡過很多東西,然而繡得最多的,都是那個人,那夜他看到的那個人。

雖然東方不敗終是繡繡拆拆,從來就沒有把那個人完完整整的繡出來,然而隻有他知道,他繡的是他。

一個人要有何種的心思,才能用幾針勾勒出另一個人完美的氣質和味道,讓另外的人,一眼便能認出他。

他知道,東方不敗能。

而他見此,卻愈發的苦楚。

我愛的人,終於有了愛人,可惜,那個人不是我。

那時候,他終於明白了這句簡簡單單的話,是多麼的殘忍。

再後來,那個叫做“慕少艾”的人又上了黑木崖,聖姑上了黑木崖,據說是前教主的任我行也上了黑木崖,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叫做令狐衝的華山叛徒。

那是天昏地暗的一戰,那一戰,他看到自己一直仰望的紅衣教主墜了崖,那個叫做慕少艾的人也跟著他從崖上跳了下去。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冰的,自己整個人都是冰得,甚至連周圍的一切,都是冰的。

那一刻,待他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他瘋了,他開始大罵任我行,開始大罵令狐衝,開始像個憤青一樣,怨恨的看著所有的人。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不甘,所以的悲哀,所有的苦楚全部變成了怨恨。

他怨恨的盯著黑木崖上的一行人,道出了自己心底從未有個的惡毒:“我就是變更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他從崖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