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李估摸著帶了三大箱。
“你喜歡穿什麼衣服,小羽?”
唐曉東不知道從哪一刻起已經把“蕭羽”改口成了“小羽”,其實不過就是把重音節拍從前一個字挪到後一個字的區別,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
我喜歡穿啥?我其實就沒穿過什麼新鮮打眼的衣服。蕭羽把手上的浴巾在腰上又纏得嚴實一些,像個小孩子似的傻笑了一句:“我什麼都能穿,隻要能把我現在這樣給遮住就成!”
唐曉東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小孩真挺可愛的,穿什麼都應該很好看。
咣當!
宿舍房門驟然被擰開,陸景推門而入,唐曉東的同屋隊友,也是他們這一群“摩登舞男”小分隊的重要成員。
他一進門就瞧見唐曉東床上的人。蕭羽條件反射似的抓住浴巾遮住盡可能多的部分。陸景一把捂住臉,皺眉:“我/操!你們......東東你這混蛋也不記得把門鎖上!”
“我......”唐曉東氣得瞪住陸景說:“大白天的我鎖什麼門啊?怎麼了麼......”
陸景用白眼珠子狠狠翻了唐曉東一眼,無話可說,隻能氣哼哼地齜牙,關上門又出去了,臨走望向蕭羽的眼神已經不一樣。
醫務室門口熱鬧非凡,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竟然有排起長隊的趨勢。
每一年的冬訓都是隊醫們最繁忙的時節。訓練量增加,首先被拖累的就是這一幫隊醫、理療師和按摩師。訓練已經結束了快一個小時,醫務室門口仍然堵得水泄不通。
那人山人海的架勢,基本相當於帝都各大名牌醫院主任專家級門診的受歡迎規模。
唐曉東毫不客氣地攬過蕭羽一條胳膊,將他架起來,高聲嚷道:“幫忙讓個道,這裏有個嘔吐昏迷的病號!羅醫在不在?急診的,我們可是急診的!”
還嫌我今天不夠丟人麼!蕭羽鬱悶地用手掌遮住一張略顯蒼白的小臉,企圖在視線銳利的廣大人民群眾麵前蒙混過關。
醫務室兩張床上這麼巧已經趴著倆人,李桐和展翔,各自表情都不太輕鬆。
老隊員身上傷病多,隱患多,因此待在醫務室裏的時間和機會也要比小隊員們多。一輛車在高速路上跑得久了,車子各處發動機軸承齒輪什麼的都鬆了垮了,磨損了老化了,急需保養上油甚至更新零件。
理療師小張正在給李桐做膝蓋冷敷和按摩。常年做各種跨步跳躍動作,年輕時候又沒保養好,造成膝蓋側副韌帶嚴重損傷,每一次過度用力就可能有撕裂疼痛的感覺。
小張皺眉,用手指輕輕點著李桐膝蓋上那一片淡黃色的淤塊:“我說桐子喂,你這膝蓋很不給力哈,趕明抽空去做個手術唄!”
李桐的頭向後仰過去,哢哢兩聲轉了轉頸椎,無奈地說:“咳,咱這不就是好幾年了都沒抽出空麼,年年比賽任務都這麼重!就國際羽聯搞的那什麼奧運積分賽製,就快把人活活拖死了!”
展翔赤著上身,趴在床上,頭朝外,腳衝牆,半邊臉埋在軟枕裏。按摩師沈婧正在給他做背肌和腰肌按摩。
沈婧雖是個女流之輩,已經習慣了男運動員們的份量,手勁兒相當大。她一條腿支跪在床上,吭哧吭哧用了整個上半身的力道,三下五除二,按得展二爺額頭已經冒出一層密汗,兩道眉毛緊鎖,褶皺扭歪的臉孔往枕頭裏又埋了埋。
這幫老隊員別看訓練的時候都一臉輕鬆,硬撐著說沒事,沒事,咱扛得住,不夠量?不夠再加量啊!其實呢,都是死鴨子嘴硬。訓練量增加帶來的積勞和疲憊感從來都是以幾何級數遞增,而且後勁兒十足,每每在停歇放鬆下來後,才緩緩地從各個關節侵入身軀,啃咬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