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1 / 3)

呐!”

展翔對於這種平民話題一向插不上嘴,隻能悶頭聽著,順便通過李桐的一張大嘴巴,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李桐可沒打算饒了他,隨即就拿筷子戳了戳搭檔的手臂:“就這小子,哼,你說你沒事跑來打球幹嘛?這地方本來就僧多粥少,全國各省體工大隊裏那麼多嗷嗷叫沒球打的小孩呢,你跟我們這些人搶國家隊名額幹啥啊!”

“我怎麼就不能打球?”展翔薄薄的嘴唇微微下撇,嘴角抽出一記反拍殺球時的力量和角度,難得暴露出情緒的一個表情。兩扇濃密睫毛覆蓋住眼瞼,眼底閃出固執的心思。

蕭羽望著展翔的側麵,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忽然張口說:“翔哥,我覺得你這人肯定是特別,特別,特別喜歡打羽毛球!”

他連用了三個“特別”,覺得都不足以表達自己靈光乍現的感悟。

展翔驀然抬頭看著蕭羽,沒有想到被這小孩一句話戳中了心坎,眸子裏神情一閃,光芒齊齊地聚攏在眼底,隨即勻染上整張麵孔,笑了出來。

疏朗的眉,筆直的鼻,瘦削的臉頰和利落的唇線,隻有寥寥幾筆,甚至略帶生硬,卻因為一刹那間極致動容的神情,化作一張柔軟迷人的臉。

因為蕭羽的一句話,一整天訓練的疲累和倦怠悄然消褪,展翔的嘴角忍不住浮出很開心的弧度,臉頰上蕩出淺淺的漩渦。

漩渦像是帶著某種餘韻,蕩漾得蕭羽手裏那一雙筷子,一隻還含在嘴裏,另一隻已經脫手,在膝蓋上顛了一下,啪嗒,掉地上了!

蕭羽的臉驟然紅了,趕緊埋頭鑽到桌子底下撿筷子,順便在桌下用力抹了抹一張很不爭氣的蕩漾充血的臉。

自己今天幹的第二件極其傻B白癡的事情!

展二少剛才隻是對他笑一笑,並且露了一枚小酒窩而已!

蕭羽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讓他撓地捶牆的詞彙:死忠腦殘粉!

他以前其實當真沒覺得翔隊草長得很帥。

羽毛球運動員個頂個地身材好臉蛋靚,出去都能給各類美白嫩膚清潔用品做廣告。展二少對內對外一致號稱隊草,蕭羽也沒看出他就一定比李桐唐曉東們帥到哪裏去。大家都長得白白嫩嫩的嘛,有什麼區別!

蕭羽的鼻黏膜又有些癢,渾身各種躁動,自己都慌了神,有些手足無措。

本來是想拿這頓小籠包子補一補血,結果卻是不停地失血!

蕭羽是一句話說中了展翔的心思。當初他磨破嘴皮子給自己父母解釋,企圖說服,甚至一家人要吵起來。他隻是想說,自己真的就是特別喜歡打球。

做生意沒有興趣,幹別的自己不擅長,隻能依靠父母。就隻有打球不需要靠父母,訓練場和賽場是一個單調也很單純的地方,展翔偏偏就喜歡這種簡單而純粹的運動,一步又一步,澆灌和培育心裏埋的那一株代表夢想的小草。

而蕭羽隻是心底極為直白地感慨,展二少家裏那麼有錢,和自己不一樣,和很多體校出身的小屁孩情況都不一樣。很多小城市普通人家的孩子,先天有一些運動才能,去省體工大隊打球就如同一條出路,一種職業。反正不練體育就得考學,考學也未必能考到省會或者北京的大學。

但是展翔肯定不是為了掙八一隊那每月幾千塊錢的微薄工資。他一定是真心喜歡打球。

這種人竟然選擇打羽毛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是在訓練館、宿舍樓和比賽場這三點一線上度過的,這人可得有多麼,多麼,多麼地喜歡打羽毛球啊!他出去幹點兒啥不好啊,自己開個小公司,或是出國留學鍍金,或者就在遍地黃金的繁華帝都盤下幾塊地皮,坐地收租,這年頭隻要天生有個得力又聽使喚的好爸爸,你幹啥不能賺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