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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全世界羽毛球愛好者用來形容描繪珠玉天王,日臻完美的攻防轉換,出神入化的抽擋殺分,旁人隻能仰視而不可及的高度。

誰也不會想到多年後的今天,“境界”這個詞悄然旁落,在一對中國搭檔的頭頂逐漸聚攏出淺金色的光環,耀眼的光芒勢不可擋!

展翔的神態輕鬆自若,眼眸平穩得像湖心最深處不起波紋的水,起跳的姿態瀟灑得如同在空中展翅滑翔。他每一次殺球落地,和蕭羽輕輕擊掌,彼此默契到都無需去特別地關注對方的眼神、動作。

蕭羽不需要再把手伸到背後給自己的搭檔拚命比劃,拇指、食指或是中指,朝上、朝下、左右還是內外,展翔能夠辨認出他的身體暗號。小羽毛發球時後腦勺傾側的弧度,胯骨扭動的細微變化,甚至腳尖岔開的角度方向,都在為搭檔明確暗示,內角還是外角,長線還是短線,彈擊還是勾挑,上旋還是下墜。

隊草的發型在攝影師的鏡頭裏迅速成為屏幕的焦點。每一次近景特寫的驚鴻真容,濺起電視機前女球迷們一陣臉紅心跳的尖叫。

展翔把他那一頭純黑硬發削到了最短,極像入伍新兵的標準板寸。額頂上方富餘出一層平坦硬朗的發髭,不用啫哩的修飾,全天然直挺挺地紮向天空。他的兩顆鬢角與後腦削得毫無拖泥帶水,幾乎透出暗青色的頭皮,右耳後發茬之間隱約暴露出一枚字母“X”。

翔林嫂們在網上瘋狂地辯論:那個“X”究竟是什麼意∫

重音明明白白地落在“又”字上。

譚冰搖搖頭:“沒怎麼。”

程輝伸出一條手臂,毫不客氣地攬住譚冰的肩膀,氣勢洶洶地扭過頭,眯起兩隻眼睛,把譚冰盯到渾身怕虱子似的開始發癢。你沒怎麼,你沒怎麼?你說不說,你說不說,你說不說?!

譚冰沒辦法跟程輝說實話。Danny梁又來找了他好幾趟,千方百計想要說服他去香港發展。梁歌神拍著胸脯跟他下保證,讓他成為香港明星羽毛球隊的領隊兼教練,與圈子裏最大牌的明星一起打商業表演賽,砸錢請人教他演戲,捧他進娛樂圈。

一場商業表演的收入就是上萬港幣,紅彤彤的鈔票唾手可得。再也不用為了競爭一個奧運參賽席位而費力搏命,他以後的生活就是和明星們一起打打球,走走秀,出席公關,拍一拍雜誌硬照,再幫梁歌神客串個MV。

小冰花對那位Danny梁描述的生活完全就不感興趣。他還是喜歡正正經經、踏踏實實地打球。但是,他心裏沒有底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打到什麼樣的水準,看到唐少的今天就像看到自己的明天,仿佛下一個就要輪到自己被淘汰出局!

程輝扭過臉去,遙遙望向場上正在比賽的某一條身影,忽然問道:“冰冰,你這輩子最不如意、最難受的一件事是什麼?”

譚冰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最難受的是什麼?”

“我朋友把我甩了,跟別人了。當時特別特別難受,腦子裏轉不過這個彎來。”

四周東道主觀眾哇啦哇啦的韓語加油聲很響,程輝低沉的聲音穿過噪音遞進譚冰的耳朵。

譚冰認為他很確定程輝話中的“朋友”是誰,沒料到這人如此坦率和直白。一股想要尋求安慰的莫名衝動,把徘徊在他喉嚨間的話頂了出來:“嗯……蘇迪曼杯輸的那場球,我覺得挺丟人的……”

程輝嘴角浮出不以為然的弧線:“哎呦喂,猴年馬月的一場球了,輝爺都準備打下一屆蘇迪曼杯了,您上一屆的球還沒有輸完呐?!傻不傻啊……”

譚冰用眼神遞向場上的蕭羽:“你那位‘朋友’都已經和下一任好了,那你又為什麼還惦記他?你傻不傻呢?”

嗬呦,小花花你還學會損人了?你還敢跟你輝爺頂嘴!

程輝毫不示弱,笑得十分流氓,薄薄的眼皮一眨:“誰告訴你我還惦記他?喂,你怎麼知道我惦記的是他?”

小輝輝臉上很壞很沒正形的一抹笑容,像過電一樣打在譚冰的瞳仁上,帶著閃爍的火星。譚冰被電得迅速扭過臉去,避開程輝的逼視。空氣裏凝滯的熱浪落在他的脖頸和手臂上,驟然穿透了皮膚,一團滾燙的氣息彌漫胸腔,淩掠著裹住心房,濕濕漉漉、黏黏糊糊的感覺,手心竟然洇出汗水。

“哈哈,那場球你打得是夠現眼的,現場直播喂,我都不忍心看你,都盼著那倆韓國人趕快把比賽贏下來,趕快結束,你趕緊下去吧!”程輝毫不留情地拍腿大笑,把譚冰說得連丟人都顧不上了,隻想抽他,抽這人笑得無恥的大嘴巴。

程輝笑得露出一排白牙:“冰冰,1比21,這比分真是絕了!你已經把一場羽毛球比賽輸到極致了,以後咱倆人再怎麼輸,也不至於被人刷成零蛋,對吧?”

“……”譚冰氣得和程輝大眼瞪小眼,自己中邪了麼,怎麼蠢到對這隻小混蛋說出心裏話!

“最糟糕的比賽你都已經輸完了,那你整天耷拉個臉,吊喪呢?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譚冰忍無可忍地說:“你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