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駕駛席上,我對著手中的手機發呆,屏幕上的那串數字是寄給我這封信的那位律師的。曾經怕是詐騙集團,我還專門去百度了一下,發覺真有這個人,打手機也總是很快接通。可現在,機械的提示音告訴我這個號碼不存在。
任誰都不能在這個時候淡定了。
莫非是那個鬼寄出的律師函?那麼他又是為什麼要寄給我?再者,他又是怎麼知道我這個人的?
我是一個特別有求知欲的人,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從事這項工作的原因,現在心裏有了謎團就仿佛心髒裏住了隻貓,它用自己拿軟軟的尾巴在撓著我的心。這種滋味很不好受。
但那可是鬼,我根本就不了解的東西。
最後,我還是被自己的好奇心打敗了,一是因為我實在是想知道,二就是那隻鬼看起來不可怕。
借著心裏的那股衝動,我一股氣衝到了大宅的門口,這青石板路不好走,路上還摔了我幾跟頭。我等喘勻了氣便踏上石階,忽地,大門就打開了,在寂靜的夜色裏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吱嘎聲,一個紅色的燈籠被那隻鬼提在手中,鬼站在門裏。
“你來了。”那隻鬼轉身,微微側頭道:“跟我來吧。”
這情景雖不是什麼陰森可怖之景,但還是嚇得我有些腿軟。在門外躑躅了一會兒,還是抬腳踏進了門。大門在我身後快速的闔上,發出的聲響就像是開關,一下子就讓我心跳如擂鼓。前麵一盞紅光飄忽著,我動它便動,我停他便停。
不過片刻,又來到了那間喜房。那隻鬼站在門邊也不看我地道:“你進去休息吧,那塌方怕是明天就能好了,到時你便能下山了。”
“你知道前麵的公路塌方了?”我驚奇不已,一想到他是鬼,就不由得揣測莫非是他弄塌的?
“不是我。”這下他願意抬頭看我了。我與他相距不過半米,他臉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同樣是勾唇一笑,有些人笑得風情,有些人笑得和煦,這鬼笑得堪稱四字——溫柔絕頂。配上他那雙含情的眼眸,更是讓人驚歎。
“是不是做鬼的都如此好看?”我問他,他麵色不改地搖搖頭,說了句讓我醍醐灌頂的話:“若我好看,你可願意與我結成夫妻?”
“不願意!”
答完就覺得自己太直白了,幸好那鬼沒生氣。我暗自鬆了口氣,思量了半天找了個較委婉的方式問道:“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那鬼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帶著我走出了門。“你且跟過來,到了那裏,你便會知曉。”
此時正是午夜時分,烏雲遮月,風掃地塵,那鬼的手凍得人發疼。此情此景,我忽然想起了看過的一句話: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發表,請捧場~!
☆、請君入甕有古怪
說來奇怪,叔父已經死了許久,這座宅子裏的物事卻收拾得幹幹淨淨,就連院中的花草也不見一絲雜亂。跟著這鬼走了一會兒就來到一間屋子前麵,老式的木門被推開,燭火忽地點燃。一張供桌上麵舊式的牌位林立,配上那陰森森的燭火,讓我全身跟著緊張。
“莫怕,這是我先祖的祠堂。”他拍拍我抓緊他的手,安慰道:“這宅中就我一隻孤魂野鬼,你自不必害怕。”
他這麼一說,我真有些放心了。抬腳進去看那些牌位,口中輕聲念道:“先祖魏英豪之靈位,先祖母魏胡英蘭之靈位……咦,你姓魏?”
“嗯。”
我看了下這不下數十個的靈位,問他:“這上麵哪個牌位是你的?”
氣氛突然沉默了,那隻鬼久久不說話,我有些奇怪地轉身看他,卻見他的身體就想被攪動的水麵一樣。難道這貨根本就不是什麼好鬼,帶我來這裏的目的是要吃了我?
“鬼兄弟,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啊!”
他的身體忽然靜止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恢複了原貌,口中不冷不熱地道:“……我已被除名。”
“為什麼?”問完我就想煽自己嘴巴,剛才就因為靈位問題這貨差點要狂化,現在我還要去探討更深入的問題,“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他搖搖頭,抬眼看著我,笑得有些無奈:“我喜歡了一個男人,讓家族蒙了羞。”
我想起來了,這隻鬼喜歡的性別確實讓有些人不能接受。不過轉念一想,要是我兒子突然有一天喜歡上了一個男的,恐怕我也不能接受。這樣一想,既覺得這鬼可憐,又覺得他的父親可憐。
“說吧,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見地上擺了兩個蒲團,我便坐了上去,抬眼看著他。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門先關上。嘈雜的風聲立刻就小了,四周靜悄悄的,讓人略有些不安。
那鬼坐在另一邊的蒲團上,側臉的線條很有美感。
“你叔父認識我。”
“嗯?”我沒有想到這隻鬼真的認識我叔父,有些驚訝。
“你叔父三十年前就認識我了。”
這段故事要追溯到五十年前,那時候我老沈家還住在村子裏,窮得遠近聞名,偏偏孩子多,祖父祖母根本就養不起。正好這時來了一對外國夫婦,說來也巧,那對夫婦見到叔父的樣子就挪不動腳步了。經過村長的撮合,還有夫婦本身的誠意,以及大量金錢的誘惑下,祖父祖母終於決定把叔父交給這兩個外國人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