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寧蚚是個很帥氣的人,眼神特別有性格,有種天生凶物的感覺。

我翻看著他的檔案,21歲,家庭地址就在外省的一座小鎮。他還是一名大學生,學校是本市著名的某所大學,離我所在的地方也不遠。

他的檔案上注明的是已死亡,可是那麼多人的眼睛不是作假的。我忽然想到了白玄提到過的重生,莫非這個人是被景銜用來實驗重生的工具。或者是說寧蚚也跟上次見到的那個女人一樣,是用什麼稀奇古怪的玉凝結而成的?

我看著寧蚚的履曆表,上麵有他從小到大的經曆,比如在哪兒上的小學大學之類的,還有從事了什麼樣的工作。忽然,我發現這個寧蚚是跟我一天的生日,就連血型都一樣。

而我在翻看寧蚚的死因時卻沒有找到任何有關的描述。

我思考了一下,決定先去寧蚚所在的大學看一下。

一個人在某個地方生活過,就一定會留下某些痕跡。而一個人有了某種習慣,那就很難改變。就像是用慣了衛生紙的人,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麵前的隻有樹葉一樣,那已經不是蛋碎能夠形容的心情了。

我首先就是要找出這個寧蚚,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到他熟悉的地方去找。他現在是個死人,身份證沒用,隻能住小旅館,也不能乘坐飛機、火車等交通工具。要知道現在這兩種東西都采用實名製了。

而且,景銜不會離開這裏。我現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覺得那天去我家的人是景銜,既然他說我們不用去找他,他也會出現。那就是代表他不會放著魏莊不管。但我在明,敵在暗,這不利於反攻。

等到了寧蚚的學校,我就傻眼了。原來這所大學有老校區也有新校區,寧蚚讀的是新校區,根本就不在我想的那個地方,光坐車就要一個多小時,等我到了那裏,已經是傍晚了。

學校的大門氣勢宏偉地矗立在那裏,陽光照在裏麵成群的學子上,顯示出一種欣欣向榮的繁盛之景,讓我忽然間就懷念起自己的大學。

但緬懷不應該這個時候來做。我拿著寧蚚的資料按著門外的指示來到了管理係的辦公室。

大學裏的輔導員還是很忙的,尤其是男輔導員,總忙著往女生寢室竄。那老師一看見我,我就立刻拿出了工作證,並且說明來意。當然我沒有跟他說寧蚚死而複生的事情,隻說我是他哥,想來了解一下情況。

“對於寧蚚的死,我們還是很愧疚的。”輔導員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慚愧的神情,“這也是我校的疏忽。”

我沒有做聲,等著他說出下麵的話。

“我對他的死亡表示很遺憾。”這句話一完,那班主任就看著我半天無聲,我愣住了,試著問道:“我以前在國外留學,最近在回來。聽我家那群親戚說起這件事情,真是眾說紛紜,我也不知道個究竟。寧蚚平時的關係還是很好的,所以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弄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輔導員點點頭,仍舊沉默著。我臉色有點不好了,這班主任究竟是怎麼搞的,怎麼半天都不吭聲?

大概那個輔導員看到我要發飆了,立刻笑著說道:“我剛才看見你的工作證,是電視台的吧!你也不是寧蚚的哥哥,隻是來做采訪的吧。”

我沒有說話,暗想這輔導員居然是在擔心這個。但是為什麼記者要關心寧蚚的死亡,那肯定是一件大事。

“我現在依然明確地告訴你,寧蚚是自殺的。”

自殺?我的眼睛不自覺地睜大了一下,又徑自垂下。這兩個字太重了,饒是任何一個人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會不舒服。但是一個人要怎麼樣的自殺,才引起了記者的注意。現在全中國十幾億人,每年就高校裏麵自殺的人也不在少數。但寧蚚的這件事情卻引起了記者的關注,那就表明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位輔導員的嘴巴特別的緊,無論我怎麼翹都沒有把話從他嘴裏翹出來。

但沒有關係,要知道一個大學生接觸得最多的其實是自己的室友。輔導員這邊弄不清楚,還有室友的方向可以發展。

我雖然27了,但是喬裝一下混進大學,也絕對不會有人把我當成社會人士。我跟著一眾學生溜進了寧蚚所在的寢室樓。這所大學是那種六人間的,上麵是床,下麵是桌子。我打聽了一下,就找到了寧蚚所在的那一間。去的時候,屋裏的五個人還在聯機組隊玩dota。而這種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是不喜歡被人打擾的。

這時候,不知道怎麼的,我忽然就想到了魏莊那小子。他玩dota的時候隻要我一靠近一點,都會轉頭來看著我,也不管裏麵的戰況如何。

等這幾個人戰鬥完畢,又過了半個多小時。

我看著外麵的天越來越黑,也不準備寒暄幾句了。就開門見山地說:“你們好,我是寧蚚的老哥。我是來調查寧蚚的事情的。”

但我說這句話,或者說提到寧蚚這兩個字的時候,五個人的臉色全變了。這讓我越發覺得事情不是那麼單純。

“你們方便說嗎?”我仍舊笑著,心裏卻有點忐忑。依照剛才那個輔導員的態度,這個事情可能不會對外公開,這些人或許知道一些事情,但也不知道究竟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