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細線。那血線慢慢地形成了一個人體經脈圖,還是立體的,一雙眼睛就像是聚光點一樣從四麵八方吸收來一點點白光,彙聚成兩顆眼球。我以為魏莊這次終於要成型了,沒想到啊,這小子居然就這樣子停下了。

他轉過臉,那兩顆眼球沒遮沒攔地瞪了過來。這下子倒是有感覺了,但全來自於驚恐。

他這一副模樣就跟科學實驗室裏的怪物一樣,究竟是要多大的傻逼類智商才能想出這麼個方法把自己變成這種樣子啊。

氣氛陡然靜謐。沒辦法,任誰對著這麼一個東西,都得興趣缺失,當然變態除外啊。

我這下是被他弄得半分激情都沒有了,果斷扭頭睡覺。但魏莊反而不依不饒地依附了上來,湊在我跟前,一條猩紅的舌頭緩緩地出現在他的脖子那兒。

平時那舌頭都是在嘴巴裏,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長。我以前覺得古代那些傳說裏的吊死鬼露著根長舌頭都是瞎掰的,但通過魏莊這次跟lady gaga有得一拚的造型,不,我估計lady gaga都會膜拜的造型,我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舌頭真的會有那麼長。就跟一條豬尾巴一樣長。

魏莊那根暴露在日光之下的大舌頭動了動,一個含混地聲音跟著冒了出來:“老婆。”

“……”我淚流滿麵地看著他,勸慰道:“哥,我叫你哥成不?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忒滲人了,什麼貞子伽椰子跟你一比,都是魯班門前弄大斧。”

魏莊那雙眼球直直地看……不,是瞪著我,主要是沒那個眼皮,看什麼都跟瞪似的。

我向後挪了挪,慢悠悠地轉了個身,感到腰上忽地一冷,耳邊響起魏莊沉悶的聲音:“那就這樣做吧。”

我愣了一下,魏莊接著說了一句:“閉上眼,別看我。”

我估計我這是傷他自尊了,但以前魏莊那副皮囊好歹還有個人相,現在這副樣子,我是真的害怕。但是這個情形不能不解決,這愛呀,也不得不做。我索性真地閉上了眼睛,魏莊仍舊是冰涼涼的,湊過來想要親我。但一想到他那舌頭我就有些害怕,動作也跟著躲閃。魏莊親的動作停了停,那舌頭就轉了個身,擦過了我的耳邊。

這下我是有感覺了,有些疼,但比第一次好太多了。他蹭著蹭著我也有了一點舒服的感覺。

忽然,就跟是皮肉裂開了一樣,疼得我雙眼圓睜。這時魏莊壓在了我的身上,那副模樣凶神惡煞的,瞧著便覺得害怕。我轉了個臉,閉著眼受著疼,手指用力地抓緊了床單,都快將它撕裂了。

恰在此時,一滴冰涼涼的東西滴在了我的臉上,就跟個冰錐子似的紮得我臉疼。我急忙睜開眼,瞧見了魏莊現在的模樣。跟剛才沒有多大的變化。但那沒了皮的眼包不住水,淺色的血水一滴滴地砸在我臉上。

他現在這副身體誰看誰蛋碎,但偏偏這如同流淚的樣子讓我心裏跟著泛疼。這好端端地哭什麼啊?我這估計都肛裂了還沒有叫出聲了。

我抬手想拍拍他,給他點安慰。但那手還沒有摸上去,魏莊的頭就偏向一邊,眸子裏有一種不甘心卻含著委屈的情緒。他見我還在看著他,手臂一翻,將我的身體翻了個個,從背後黏上了我。

我心裏冒出個想法,又覺得不太可能。主要是吧,魏莊這貨不應該鬧別扭啊。他怎麼可能示弱,他可是鬼啊,戰鬥力比我強悍一萬倍,隨便揮了手,都能引起一場沙塵暴。可無論我怎麼想,都覺得魏莊是因為我嫌棄他的樣子而傷心了。

這時,下麵不太疼了。就是冰涼得厲害,不一會兒一股冰水落在了裏麵,那水像是有生命一樣地往裏麵竄著,等到了我小腹的時候,整個肚子都被它弄得發冷。緊接著,小腹中像是燃起了一簇小火苗,但那個冰還是□著,難受死我了。魏莊找了塊毯子蓋在我身上,抱著我縮成一團的身體,輕柔地安撫著。

我忽然就想起以前的女朋友跟我說過的,大姨媽來時的感覺,她說就感覺下麵冰涼涼的,一定要貼個熱水袋肚子才舒服。我就讓魏莊給我弄個熱水袋來。但我這大男人的,本來就是那種熱性體質的人,家裏也沒個暖水袋之類的東西,有飲料瓶,可那東西容易被燙壞。魏莊也是急了,咕嚕嚕喝了一大鍋熱水,就縮成一團貼著我肚子。

我這下算是舒坦了,眼睛都止不住地眯了起來。魏莊體質屬陰,那熱水在他身體裏待不了多久,就會冷,他也勤奮地換著。我心中感動,看他那個樣子,也不覺得有多嚇人了。

隻是他反而有些不奔放,都不看我一眼,就連貼我肚子上的時候,也是我豎著躺,他橫趴在我肚子上。

我動了動腳,叫他一聲:“魏莊,你傷心了?”

他理都不理我,徑自把頭撇過去。我知道壞了,這小子是真鬧別扭了。但大老爺們兒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哄。

少年時看的都是泡妞秘籍,根本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栽在一個男鬼手上啊。我尋思了半天,肚子裏的冰涼降下去了,那團小火苗越燒越旺,不一會兒熱量就傳遍了我全身。魏莊一看我好了,就撐起身,頭也不回地說:“要是不舒服就叫我一聲,我沒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