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我垂死掙紮著,微弱地呐喊著,可是趴在我身上的魏莊一動不動。我的眼前很是模糊,隻能聽到他飄忽得不真實的聲音傳來,“沈曦,別忘了,我可是地縛靈。你在哪兒,我的家就在哪兒。”

這話說完,我腦子裏都還反應了半天才明白的。但明白了更覺得……無奈,有些人傻,有些人癡,你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到最後發現可憐的人其實是你自己,因為你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了別人的內心,卻發現對方誌不在此。

寧蚚那些人總是有一手下樓的絕活,跟壁虎似的。我把眼睛閉上了,模糊中感覺趴在自己身上的魏莊動了,不禁又睜眼看了過去。

他現在就是一個血人,像是從油田裏跑出來的人一樣,渾身濕噠噠的。他將海中玉扒了下來,然後啪地一聲摔地上……碎了!

我擦!

一口血卡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啊,有這麼敗家的麼?

這可是海中玉啊!起死回生啊!

“……魏……魏莊……”我顫唞地叫出聲來,見到他低頭看向我,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最後從喉嚨裏出去的隻有一個字:“操!”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

☆、貓膩

作者有話要說:太晚了,錯別字未改。有BUG的請告訴我。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明晚改完之後再看。

晚安

那玉鐲子甫一扒下,我就見著魏莊的身體出現了巨大的變化。從他的腳開始,一種有如塵埃般的東西被風吹起,明明魏莊還在那兒站著,身體卻顯出了與剛才截然不同的狀態。就像是被撕去白紙的雙麵膠,帶著模糊的透明感。

我氣得火冒三丈,眼前更是發黑,隻能幹著急道:“魏莊,你能行行好嗎?你非要讓自己受罪麼?你現在這樣算什麼?!”

我其實想破口大罵的,可話到喉嚨口了還是吐不出來,著急地眼淚都流了下來。魏莊沒反應,隻是伸手用點小把戲將地上的海中玉全都聚攏在了手裏,然後一把將我的嘴捏開,那海中玉連渣都不剩地落在了我嘴裏。

這東西太硬太膈人,弄得我又是眼前一花,淚水撲哧往下掉,不過這次是被玉石給噎的。寧蚚那幫子人站在邊上剛才沒動,現在卻動了。其中兩人忽地飛奔向這麵,魏莊是背對我的,我眼睛看到了那兩人閃電般的動作,可被這玉石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瞪大眼睛嗚嗚出聲。魏莊立刻伸手給我揉胸口,我卻直搖頭。

那兩人的動作幹淨利落,要是電影裏的武術都這個樣子,中國的電影票房絕對攀升。隻見他們倆猛地躍起,都提著古時的刀往魏莊劈去。

“嗯!嗯嗯!”我急叫出聲,卻見魏莊頭也不轉地空手套白刃,猛地抓住其中一把刀的刀鋒,手腕那麼一抖,那執刀人便被甩出去十丈遠。還順帶著讓另外一人的刀鋒轉了向。

魏莊臉色平靜,眼中卻含著凶狠地看著我,“這下,看你怎麼把海中玉弄出來!”

……

我很囧,還非常無奈。這鬼也不怕我會消化不良,不過消化不良總比丟了命好,所以我更多的還是感動。

“怎麼可能?!”寧蚚忽然大叫一聲,眼露凶芒地看著魏莊,問道:“你的人魂明明被鎖著,怎麼可能會動?”

魏莊斜睨了他一眼,這眼中盡是輕蔑。

“不僅僅是人魂。”沒想到有一個聲音竄了出來,“還有天魂,以及那顆心髒。”我扭頭看去,隻見秦三跛著腳一點點地向這邊走來,手中提了個圓溜溜地物事,有液體不斷地從那個物體上滴落下來。魏莊的眼神驀地更加凶狠,而我的心也抽搐得厲害。

那個東西……莫非是沈小曦?

秦三的身上全是血跡,他抬手將那個圓溜溜地物體扔了過來。那東西在地上滾了幾圈,到了我眼前。血腥味十足,全是燒焦的痕跡,血水不一會兒便在它周圍積了一小灘。

看到這些東西,我張著嘴發不出半點聲音,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掉。

魏莊一把將我的頭扭轉過來衝著他,不再讓我看那個血肉模糊的東西。

“魏少將。”秦三恭敬地叫了魏莊一聲,厚顏無恥地說著:“你最好跟我回去,否則我不能保證沈先生的安危。”

“滾!”這個字不是魏莊說的,而是我。我知道這個字沒有用,卻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個字或詞更能表達我的心情,我想殺人,我想把這些人都剁了!我想用盡全力把這些人打得爹媽不認,可是我毫無辦法,隻能逞口舌之利。

“沈曦,你先等著我。”魏莊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便慢慢地站起身,渾身煞氣地看著秦三一幹人等。而我卻一點點地挪向那堆肉,我就是想確認一下這是否真的是沈小曦。

風卷塵埃,血染空氣,腥臭和著土味一起吸入鼻腔,我仿佛感受到了墓穴的氣息。而這些氣息都來自麵前這個血肉模糊的物體。

“……沈小曦?”我輕輕地問了一聲,而話音剛落,魏莊那邊便打了起來。那麼多人對上魏莊一個,可那氣焰卻並不如魏莊強盛。黑色的血與肉渣齊飛,暴力與仇恨共存。我眼裏全是淚水,身體卻偏偏動不得,不能將這肉團抱在懷裏。我隻能用額頭靠著他,哭泣個沒完,像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