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好胎。
“這事兒就沒有解決辦法?”我將他拖過來抱在膝蓋上,沈小曦低著頭,一副深刻懺悔的模樣。我歎了口氣,這事兒確實挺惱火的,但還不至於讓我恨這小子。
“沒事兒。”我想了會兒又繼續說道:“你說你不出去就不會害人,那以後我就多在家陪陪你。”
沈小曦笑了一下,清俊婉約。
我被他這模樣弄得心中欣慰不已,這孩子懂事,我也能少操心。“接下來了,我不會因為這個恨你。”
“接下來……我們就說魏莊吧。”
我心想終於說到我最感興趣的了,不由得豎直了耳朵。沈小曦抬起臉,45度角憂傷地看著我,“爹,你還記得荊何是什麼人吧?”
見我點頭,沈小曦才繼續說道:“他當時也是被魏莊利用了。魏莊這個人才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要是他喜歡的,不是徹底地傷了他的心,他都會不擇手段地去得到。”
“那時候他在川係軍閥這邊雖然有了官職,但那都是因為劉湘對他的賞識。下麵的人可沒有劉湘的眼光,那些三、四十歲,還依然是個半大官銜的很多都不服氣。魏莊為了鞏固地位,他必須要有一件拿得出手的戰績。”
“但是魏莊不適合帶兵,他最擅長的是計謀。那個時候劉湘跟蔣老鬧得不可開交,同樣是少年將領的荊何就成了魏莊的比較對象。魏莊不是那麼服輸的人,因為很偶然的情況他發現了荊何是日本人的事實。”
沈小曦轉頭看了眼門,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魏莊喜歡男人,荊何也是。魏莊就去色誘了他,但沒想到荊何和景弦兩人早就互通往來。景弦一用點道術就知道了魏莊的心思,讓魏莊跟荊何斷了。其實魏莊根本就不是無意把景弦的下麵給弄掉的,他根本就是存心的。後來發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但是魏莊找荊何,不是因為他有喜歡過這個人,而是因為這個人身上的秘密。”
“荊何身為中西南的聯絡人,還有蔣老的親信,他知道一個秘密的實驗室。魏莊就是在那個實驗室裏被弄成人彘的,他的心髒也被鎖在了裏麵。魏莊要想投胎就隻能把那裏麵的心髒挖出來,再把景弦給宰了。他當時和你叔父合作的目的,也是這個。為了重新做人。”
沈小曦說到這裏停頓了,見我皺著眉頭便不厭其煩地講了一遍又一遍,但我並不是腦子糊塗了反應不過來,而是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魏莊要投胎要做人關我什麼事兒?
他騙我又是為什麼?
“我是天鬼。”沈小曦抓著我的手時,我才發現自己再顫唞。他小小的手掌握緊了我的手指頭,嚴肅地說道:“因為他們鬥不過景銜,所以需要找個人生下我這樣厲害的幫手。而爹你心太軟了。魏莊先前的那些變化都是為了試探你這個人,他發現你吃軟不吃硬。要跟你來硬的,你能跟他死磕。但是跟你示弱,你就會同情心泛濫,立刻化身聖父,還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那麼多的責任心。所以他示弱了,向你低頭了,還對你好了,都是因為他要利用你來生育我,還要去找荊何。幸好秦三已經把那顆心雙手送還給了他,要不然爹你不知道還要遭受多少罪!”
我聽了這些覺得嘴皮子不利索,老是在動,都闔不上。最後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兩個顫音,“真的?”
“句句屬實。”沈小曦舉手發誓道。
我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不能全信,可心裏麵還是抽痛著。
恰在這時,門被人敲響,魏莊在外麵喊道:“老婆,我已經做出深刻檢討了。”
我本來還能忍受的,但被魏莊這一聲老婆一喊,嘴巴裏能發出的聲音就隻剩下“操”了。再沒有比這更操蛋的了,我忘記了我的初衷,忘記了要擺脫魏莊的願望,我真的打算這輩子就算命短點也跟他一起過。
但最可怕的是你以為這是愛情,對方卻把這當成一場算計,你付出的真心全都成為了對方心裏策劃計謀成功的數據。我單手撐著頭吼了一聲:“先別進來!”
吼完,我就哭了。
我是多麼地想衝出去給這鬼一拳啊,但越是喜歡越是下不了手。
“老婆……”魏莊在門外撒嬌似地喊了一聲,惹得沈小曦炸毛了,大喝一聲:“不許再叫我爹老婆!”
但魏莊還是進來了,直接穿過牆壁走了進來,見到淚流滿麵的我立刻嚇得手忙腳亂,“怎麼了,老婆?”
我胸口堵得慌,本來想冷冷地盯著他,最後的眼神反而成為了乞求。他立刻彎腰想抱著我,但被生氣的沈小曦推攘到了一邊。一大一小立刻打了起來。
“別打了……”我仰著頭靜坐了一會兒,等眼淚全倒回了眼眶我才坐直了看著魏莊,嘴上的話變了又變,最後變成一句無可奈何地歎息。
“我沒事兒。”
確實沒事兒,隻是從今以後他是他,我是我。這本來就是我要的結局,隻是我中途一不小心走上了歧路。我應該感謝他讓我回到了正途。
我站起身,想一個人靜一靜,魏莊緊隨其後跟了過來。
但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你想憋著,卻不一定憋得住。我努力地放鬆手最後還是沒忍住地回身給了魏莊一拳,他身手敏捷地攔下了我,這反而讓我無所顧忌,瘋了似地攻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