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鈍,莫飛紗一直在她身邊!她竟絲毫沒感覺到。
“看來他也因撞擊而陷人昏迷啊。”心中一喜,花非花支撐著要站起身,巨大的疼痛傳來,右腳無法使力,她又跌趴在地。
“骨……折了。”
無法置信地盯著自己的傷腿,又看了看快要清醒的莫飛紗,花非花幹脆不站起來,就爬著移近莫飛紗的身側。
“咦,這個人是莫飛紗?”
不經意的一瞥,花非花怔怔地移不開目光。麵前的這個少年,結成發髻的發全都散亂開,發黑如墨,臉白得近乎透明。每次和他對視,都會因為他詭魅深邃的眼也無法盯他久看,所以至今花非花腦中的莫飛紗隻是有一雙魅眼的麵容模糊的少年。
而這時,白道人士最具威脅的敵人正靜躺在這裏。修長的眉,眼緊閉著,長長卷卷的眼睫毛在眼下形成柔和的陰影,挺直的鼻子下是失去血色的唇,怎麼看怎麼像沉睡的貴公子,孱弱的美少年。
但這個人的確是曾僅憑一人之力亠天之內消滅掉桐城、千葉、崆峒三派,不留一具活口的邪派尊者莫飛紗。如果現在不殺了他的話。等他清醒時一定會殺了自己。對邪惡的人心存慈悲無疑是縱容犯罪。
咬了咬牙,花非花的手閃電般扣向莫飛紗的咽喉。
而這時莫飛紗,猛地睜開眼來。
四目相對。
正因為看了那眼,而令花非花慢下殺著。
容納著藍天白雲的眼眸清清澄澄,純純粹粹得不含絲毫雜質,仿佛可映出世上一切之鏡的眸子映出她充滿殺機的臉。
這麼醜惡的麵容是她的嗎?
一閃而過的這個念頭因莫飛紗想逃的舉動而驅散。當即,她的手又不加思索地壓在莫飛紗的脖頸上。
“阿娘,不要殺我……”
“哎?”
“小莫會乖乖的,不會再惹阿娘生氣……”
當“阿娘”這個單詞的涵意和延伸意在花非花腦中由抽象化為形象後,武尊大人的怒意不足以用滔天巨浪來形容,她的另一隻手也上來,掐住少年的脖子用力搖晃道:“你這個臭小子,我這樣年輕貌美的臉有哪一點點像你阿娘了,敢這樣對我不敬,我不掐死你才怪!”
阻止花非花再次把對方送到鬼門關的是他的眼淚。那雙澄清的大眼充滿恐懼地看著她,充滿不解卻又似認命,大滴的眼淚流下來,潤濕了她的手背,熨燙仿若炙鐵的她。
“你是誰?”
這句話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這個眼神無害,連生命受到威脅都不會自救,隻會發抖流淚的人,和昨天那個殘酷的嗜血少年,怎麼也聯想不到一起。
花非花慢慢鬆開手指,同時戒備著,若見莫飛紗稍有反抗舉動,立刻格殺他。充滿賭局意味的舉動,有著自己也被反格殺的危險。
但少年根本沒反撲的意思,他一邊劇烈地咳嗽著,一邊張大嘴用力地呼吸著驟然而至的清新空氣,同時又哭得一塌糊塗。
見到花非花盯著他,少年嚇得縮成一團,渾身發抖又不敢哭得太大聲,一邊抽泣一邊打著嗝,連鼻涕流了下來,也是用袖口一抹了事。
“這……這個莫非就是毒尊莫飛紗的真麵目。”
擊了一下掌,花非花恍然大悟地道。沒錯,這也許就是他為何獨居山頂的原因,其實毒尊是個弱智兒童來著。
若她沒和莫飛紗同處十日,更差點被他所殺的話,也許真會相信這個推測哩。
“孿生兄弟?”也許有,但和她一起跌入山崖的機率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