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3)

,路兩旁買賣雜物的小販,熙熙攘攘的路人,無論茫然的、努力的、痛苦的、快樂的所有息情都在太陽下若隱若現,繁亂而無害。

和他們一樣在晴空下,不知要走向何方的兩人,在他們眼中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而他在她眼中又是如何?

他是誰?

他是莫飛紗,今年不是七歲,而是十九歲。幼時跛壞人捉去,被訓練成壞人的幫凶,那些壞人叫他“少主”,拚命逃走後,卻因為意外而喪失記憶。

她是誰?

身上散發出甜美的香味,有些母親的味道,卻更溫暖可親。她是花非花,今年二十六歲。是他逃走後結交的朋友,為了救他而摔斷一條腿。

失去的人生,在她口中化成短短幾句話,!因為是她說的,所以他便相信著。

一睜開眼,便鬥轉星移,物是人非。壞人不見了,母親也不見了,世界隻化成一個人。

愛笑的眉,愛笑的眼,愛笑的唇,全都如夜空彎彎的月兒般溫馨俏皮可人。

那是什麼感覺呢?一路行來,見到農家小院屋前屋後種滿的菊花,怒放如流泉的金菊,點點猶如滿天繁星的小雛菊,花團錦繡的大麗菊,便不自覺停下腳步,癡癡看著。她說那是因為美麗。

那是什麼感覺呢?閑暇時登青城山,一步步登到最高峰。站在呼應亭中,向上看天空澄清如碧,仿佛抬手便可觸摸,向下看,山勢峭拔高崖絕壁。山風習習,閉上眼心好像都可飛起來般的輕怡。她說那是因為自由。

那是什麼感覺呢?落日船頭,水隨天去秋無際,清清河流可把人的魂魄吸人,而怒濤江水又似可把人的魂靈粉碎,屏住呼吸,眼淚流下來都不知為什麼的茫然,她說那是因為寂寞。

那是什麼感覺呢?對於她……和看花,看山,看水不同。那是隻要呆在身邊便覺得滿足,便感到溫暖,便會會心微笑的心情。

而破壞這種感覺的卻是那猛然出現的男子,與她有某些共同的記憶,兩人有著即使和他失去的記憶中也不會彼此重疊的時光,才意識到這些,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是焦躁,難過和惶恐。

他的世界隻有她一個人啊。

忽略本能的警告,腦中自動略去第一眼時她眼中的殺氣。自欺地相信熟悉的香氣,清麗的笑容,溫溫暖暖的擁抱就是一切了。

而後她真的變成一切。

透過她的肩看整個世界,跟隨她的腳步,怕被拋下而緊緊地拽住她的衣襟。

而那名叫南官靜益的男子的出現,卻提醒他這樣不對。

成熟而優雅的大人,和她站在平等的地位,氣質沉穩得讓人不由的信服。他也想和他那樣,可以和她並排走著,為她擋開人流。

隻要放開手,隻要悄悄得放手,悄悄得加快腳步,就可以和她並料仁走著了。

放,開,手。她沒有發現。

一步,二步,三步……

一步沒有跟緊,便再也跟不上,兩人之間的空隙迅速有人填補。明知她快走遠,而他不知為何腳步無法再移動。明媚的天迅速變暗,四周的空氣猛地擠壓過來令他窒息。熙熙攘攘的路人,好像每個人都用奇怪或憎惡的眼神看著他。茫然的、努力的、痛苦的、快樂的雜亂的感情撲麵而來。母親第一次擁抱住他,為他哭——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該出生,不該出生。冰涼的擁抱,冰涼的掐在脖子上的手指——他不會再拄母親傷心,所以他會乖乖的,乖乖的不會掙紮,可是好痛苦……母親的臉變成她充滿殺氣的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