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是說江南最富的那個蘇家?”
“是啊,雖有萬貫家財,但卻是個……”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並沒有注意到僧人們的對話和消失。
“喂,真謝謝你呢。”
眼前突然出現的陰影令他嚇一跳的驚醒過來,白衣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麵前向他打著招呼。
清清冷冷的風中有種好聞的香氣,意識到是從麵前的女子身上發出的,他不知為何臉色一紅。絲緞的白衣隨風飄浮,纖弱的身子像是要被風吹走一般輕盈。在他還未意識到之際,又伸手扯住白衣女子的袖口。
“你,你會報恩嗎?”
“哎?”
略帶些稚嫩的男聲令白衣女子想離開的念頭停下來,歪側著頭不解地看向他。
“因為我幫你躲過了獵人的追捕了啊,你會報恩嗎?”
穿著雪白披風的少年站在雪中,仿佛稍不注意便從視線中跳離的虛幻。
原來是想要謝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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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了然地“唔”了一聲,在寬大的衣袖中掏了掏,取出一朵開得正豔的嗇薇別在少年耳邊。鮮豔如血般的紅色猛地激活了隻有白色的畫麵,顯得真實而奪目起來。
“嗯,很美麗。”
並不是怎麼誠心地稱讚著,白衣女子光滑的眉尖突然打起褶來看向來時的路,除去雪花悠然飄落的聲音,樹枝遇風的喀喀聲,彼此間細微的呼吸,另一種令人在意的聲音撞入耳中,引起了她的不快。
“真是大驚小怪,不過是一個珠子而已。”喬所提出的強取的做法她雖能閃則閃,但緊迫不放的相國寺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衣袖一擺,袖子便從緊攥著它的手中扯落,“再見,很高興見到你哩。”很隨便地結束談話,快得他不及挽留,白衣女子又如鳥一般輕盈地飛起,以梨枝為踏腳處,轉瞬便不見。
手中空蕩蕩的,餘香縈繞指間,他呆呆看著白衣女子消失的地方。雪依舊下著,落在他的帽邊和肩部,裝飾著純白的少年。
不知何時,身後傳來令人安心的熟悉的氣味,他怔怔地抬頭,頭頂是四十八片的細細竹骨,上覆褐色的油布,布上繡有雪中香梅,是有人為他遮擋風雪啊,他還以為雪停了呢。
“哥哥。”見少年從沉思中醒來,在他身後舉著傘的身材修長的男子才敢出聲,“你出去也要說一聲啊,大家沒見到你都嚇壞了,由其是母親更急得哭了出來。”
“對不起。”母親隻會為自己哭泣,所以道歉也成為習慣。
“現在世道很亂,你獨自一個人出去很危險,今天母親才供奉給寺內的夜羅珠便被人給搶走了,你又突然不見……”意識到自己的口氣越來越重,舉著傘的男子頓了頓,怕太過急躁而嚇到哥哥。
“夜羅珠不見也無所謂。”
“哎?”
“因為我已經找到了會報恩的白鳥哦,”他回過頭,落在長長睫毛上的雪花已化成水,閃爍著七彩的絢麗,而張開的大眼是不屬於這個塵世的無垢清澈和一塵不染,“我好期待著她的報恩。”
……
雖然這樣說,但再次相見時,他已認不出琉璃,令他一見鍾情的是他當時的心情,幫得上忙的也許隻是那時遺留在他心中的若有若無的香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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