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用力地捶上石桌,趙縉站起來逼近孫立瀲大吼道:“混蛋,你說什麼?!”
“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孫立瀲也豁出去了,“大家都知道不是嗎?把你的未婚妻奪走的不就是蘇家的那個白癡嗎?而你現在的妻子說什麼是平京王的義女清樂郡主,不過是那個白癡硬塞給你的平樂郡主身邊的小丫環而已!”
趙縉怒氣衝衝地一拳擊過去,把孫立瀲打得趔趄著跌摔在台階上,滾了一身泥水。想下去補上幾腳時,卻耳尖地聽到熟悉的笑聲。
從小徑的另一邊慢慢走過來幾個人,圍在中間的顯然就是喬天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不再梳夫人梳的發臀了,隻是簡單地梳個雙圓髻,兩邊插上銀鑲琥珀雙蝶簪,蝴蝶尾部的珍珠貼著臉頰垂下來,更顯俏皮可愛。
衣服全是新的,依舊是大紅的長袍羅裙,卻因為是輕透的夏服,紅彤彤的極為好看。喬天師的個子最矮,模樣兒最小,連走起路來都像飄起來的輕盈。
此刻她不知道聽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正咧著嘴笑,結果顯得臉更圓了。
“真是的,沒想到她笑起來這麼醜,哼,果真一點婦容都沒有。”
喬天師扭頭似乎在和誰說話,頭戴混元巾,身穿道衣,原來是蟬靈子那個家夥,看他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一個出家人竟然還和別人的夫人說說笑笑,還師叔師叔地叫那麼親,不要身子離妖姬那麼近啦,再靠近的話,馬上我就出去擰斷你的脖子!
趙縉心中恨恨地想著。這時喬天師轉頭朝觀風亭看過來,他連忙一縮頭,就聽她問道:“錢、孫、李,是你們啊,見到趙縉沒?他逃了兩天課了哦。”
什麼逃課,我是想不上就不上,你管得了我?還未冷哼出聲,就聽喬天師又驚異地說道:“咦?趙縉,你為什麼躲在柱子後麵?”
什麼躲,我是在看風景,這太湖石又透又漏,淋了雨水後更富有清秀之氣,要細細看才能品味,沒品位的人是不會懂的。
“趙縉,你今天下午到不到書房?”
聽腳步聲接近,趙縉的心不由得慌亂起來,到底為什麼慌亂他又說不清,要是現在和喬天師麵對麵見麵的話……心狂跳起來,頭腦懵懵熱熱的,“你,你不要過來。”他困難地吞咽了一下唾液道:“我,我不想見到你,你快點離開啦!”
腳步聲停下。“是嗎?”聽聲音就在柱子前,“那我走了哦。我們出去玩呢,既然你下午不上課,那我們吃晚飯的時候才回來。”腳步聲又響起,卻是越行越遠。趙縉偷偷地又露出頭,看到喬天師頭也不回地遠走,又恨得抓著柱子咬。
“趙、趙、趙兄,你,你為什麼啃柱子啊?”
狠瞪著李東麓,直把他瞪得低下頭顫唞地後退一步才罷休。哼,怨不得這麼難吃,原來是柱子,不是妖姬的肉啊。目光再次移向花徑的另一邊,卻發現喬天師早已走掉了,不覺又生起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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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和錢坤、李東麓、孫立瀲呆著沒有什麼意思,趙縉起身走到書房,卻碰到賬房先生說王妃又支走了一百兩銀子,心想她一定不知道到哪裏揮霍了,竟然沒想到帶他去,心中更鬱悶了。
坐在椅子上,趙縉隨手拿了兩本書來看,開始字都漂浮著,根本看不到眼裏,後來看到“遇人不淑”時不覺精神一震,感覺自己也是如此,再仔細看了卻是“有女仳離,條其嘯矣。條其嘯矣,遇人之不淑矣”,雖然不知道“條其嘯矣”是什麼意思,但應該說是女子嫁給壞人了……雖然自己是男人,但是娶個妖姬卻是不爭的事實,等她回來的時候,就讓她解釋一下這首詩的意思,哼哼,看她好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