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段(2 / 2)

“臣的身體本來就沒有什麼大礙,再說在自己家裏也一樣可以休養的。”

“你那個算什麼家?沒有兄弟姐妹,太傅也根本不在,讓你一個人住怎麼行?”

“臣府裏有下人,東院就是堂兄堂嫂,怎麼會是一個人?”

“下人們懂什麼?應霖隔得太遠了!萬一你晚上突然又出狀況怎麼辦?”

“臣向陛下保證,一定會非常小心……”

“不行!你的保證從來都不可靠!”陽洙氣呼呼吼著站起身,突然身子一晃,站立不穩,全靠抓住了床邊的圍欄才沒有一頭栽下去。

應崇優嚇得從床上跳了下來,一把扶住陽洙的腰,在他的額頭摸了摸,觸手火熱,急忙攙靠在床邊。

“沒關係……”陽洙一副虛弱的樣子,斷斷續續地低聲道,“不過是……因為幾天時間沒有好好吃……歇一會兒……就好了,你不用管我……”

應崇優瞧了他兩眼,明知道這孩子的虛弱有八成是裝出來的,但發燒的症狀卻又並不假,總不能真的丟下他不管,隻好哄兩句,到殿門口喚高成宣太醫來。

剛回到府裏喘口氣兒的太醫,屁股還沒坐熱就再次被急召入宮,這次換了皇帝陛下躺在床上,應少保坐在床邊,從旁看著他們把脈。

因為在殿外就被高成私底下叮囑過,太醫們知趣地將陽洙的嚴重程度誇大了一倍,還特別強調不能刺激他,不能惹他生氣。

一想到是因為自己才讓他煎熬了整整七天,應崇優就心有愧疚憐惜,他的醫術又不像楊晨那般精熟,親自把脈後發現脈象的確虛浮不穩,就算沒有全信,心也軟了七、八分。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覺得全身發軟……”陽洙喘著氣道,“也許是因為你醒過來,我心情突然鬆懈的緣故……不過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好了,別說話了,先睡一覺吧。”應崇優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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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我睡不著……”

“為什麼?”

“這裏是內宮,你的脾氣我知道,我怕我一睡著你就出去了……”

“不會,臣會守著陛下的。”

“我不信,”陽洙堅持道,“我要去麒麟閣……”

應崇優正想多勸兩句,陽洙就開始又咳又喘,無奈之下隻好依他,傳了步輦,兩人一起移居到了麒麟閣。

喝了太醫們煎來的湯藥,陽洙攥著應崇優的手美美地睡去,因為的確多日積勞,他足足睡了六個時辰才醒過來,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身邊看去,還好手沒有鬆過,那人斜靠在床頭,正在看書。

明明已經神清氣爽,陽洙還是暗暗調動氣息,弄得臉紅紅的,才咳著表示自己已醒過來。

應崇優放下書,在他額上摸了摸,燒似乎還沒退,叫人端來藥喂他喝了,請太醫複診。

複診的結果當然不好,說是傷了元氣,不太穩定,恐怕會頻頻複發。

果然,正如太醫們所言,陽洙的症狀極不平穩,白天要好一些,隻是虛弱了點,倒也不影響他例行上朝,但到了夜間就不停地咳,非要人睡在旁邊為他拍撫揉胸才行。

可想而知,能承擔揉胸這個任務的人,也隻有一個而已。

就這樣一拖再拖,不知不覺間,應崇優在麒麟閣已住了一個多月。

雖然大部分的朝臣對此都持默然的態度,但總有一些蜚短流長,開始或明或暗地在朝野之間悄悄流傳……

重熙十九年七月十六是先皇祭日,皇帝提前十天下詔,將奉太後率群臣至皇陵祭拜。

因為這次祭禮,陽洙的身體不得不痊愈起來,失去了許多撒嬌的機會。幸好趁著這次半真半假的病,總算逼得應崇優答應他先留下來,認真考慮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口氣比之上次的斷然拒絕已是大為鬆動。

老太傅應博原籍采邑本就在皇陵附近,加之身份非同一般,自然也來參加了祭禮。陽洙和太後為示尊重,要請他位列各宗室親王之上,雖然被他堅辭不受,但幾位皇叔級的親王們心裏已有些不舒服,隻是不敢當麵表示出來。大典之後,燕王趁著從應博身邊走過的機會,滿臉堆笑地道:“老太傅功高蓋世,本就理應居首位,何況又有國丈的榮耀,您這樣推辭,實在是過謙了。”

應博本就聽到些風言風語,被他這樣一說,心中不由疑惑,但麵上卻分毫不露,靜靜地道:“王爺是龍生鳳養的天潢貴胄、宗室親族,老夫怎敢在先皇陵前亂了次序?王爺取笑了。”

燕王以為是他年老耳背,沒聽明白,正想再多嘲諷兩句,突然發現陽洙向這邊看過來,頓時有些心慌,立即拱拱手走開,與另一位皇叔定王躲在一旁嘀嘀咕咕了一番。

應博並不理會,安然自若地陪同聖駕先送太後上了禦輦,這才對陽洙躬身道:“老臣有一事,想奏請陛下。”

陽洙笑道:“太傅客氣